三人正歇着,骤然间就乌云密布,天色逐渐暗沉了起来。“快要下雨了,我们先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吧。”符墨蹙眉看着天色担忧的道。三人便开始沿着山路边走边寻找人家。半山腰的路本来就不好走,一直走了许久都没看见可以避雨的地方。符墨一咬牙,带着他们往一条小路上去。
小路蜿蜒曲折,他们越走越深,走着走着,竟发现到了深山里。转了个弯,眼尖的宁如玉突然惊呼道:“大人快看,前面有一户人家。”薄雾中,依稀看见林中有一座茅草屋。
三人一喜,快步的来到茅草屋前,敲了敲院子的门。过了一会,院子里传来一个略苍老的声音,“谁啊?”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年纪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身朴素的宽袖麻衣,鬓发上已染上少许白发,脸色有些苍老。
符墨朝他施了个礼,解释了一番缘由,道是他们三人上山游玩不小心迷了路,大雨将至,恳求他能收留他们一晚。那中年男子打量了他们一番,开门让他们进去,招呼他们在屋子里坐下,给他们倒了茶水。又见他们饥肠辘辘,从柴房里拿了几个馒头出来,“老汉家中只有这些馒头了,几位莫要嫌弃。”
“哪里哪里,若不是您肯收留我们,我们还不是如何是好呢,晚辈在此多谢老人家了。”三人就着茶水慢慢地吃了馒头。
那中年男子摆摆手,问他们千崖山山势险峻,荒无人烟,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游玩。符墨笑了笑,随口说了几句搪塞过去。想了想,顺便向他打听这山上人家的情况以及出去的路线,一来二去很快就熟稔了。那人告诉他们,这山上只有寥寥几户人家,且都是猎户,白日几乎不会在家,都往深山里去了。
三人对视一眼,有些失望。
那中年男子突然想起道,“前日刚好有人给我送了栗子,你们等等,老汉拿来给你们……”说着就去了柴房,盛了满满的一碗,又转身出了去,道是给他们准备晚饭。
宁如玉是第一次吃栗子,不会剥,一气之下干脆拿出父亲留下来的削铁如泥的匕首来先割了道口子,再轻轻一剥,肉和壳一下子就分离了。正惊叹着匕首的锋利,突然一声怒吼吓了她一跳。
“小姑娘,你这把匕首是哪里来的?!”
宁如玉转过身,只见那立着门口处的中年男子呆呆地盯着她手上的匕首,饱经风霜的脸色上写满了震惊和恼怒。他一个箭步走过去,夺过她手上的匕首,双手颤抖着细细端详匕首的花纹,浑浊的眼里泛出泪光。他锐利的双眸看向她,口气严肃的重复道:“小姑娘,这把匕首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我父亲留下给我的……”她小心翼翼的道,不明他情绪为何如此激动。
“胡说!这把匕首不是属于你的!”他突然醒悟过来般扫视了他们一眼,肃然道:“你们到底是谁,来千崖山干什么!”明明刚刚只是一和蔼可亲的男子,这会的气势一下子上来了,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仿佛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符墨挡在宁如玉面前,无惧的与他对视。
“盟主……?”一旁的丁捕快怔怔的看着他,最终犹豫着吐出一句话。
那中年男子闻言,浑身一震。
宁如玉和符墨对视一眼,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山野间的看似老实平凡的中年男子,会是他们要寻找的武林盟主?
“盟主,果然是你,”从他的反应中,丁捕快最后的一点猜疑也瞬间变为了肯定。他与武林盟主只有一面之缘,那时有次办案从盘洛城经过,远远的他见过一面。那时候的盟主雄姿英发,丰采高雅,一手剑术耍得出神入化;而如今,他却一身粗布,白发鬓染,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儿昔日的影子,若不是他刚刚的气势如虹,声如洪钟,他根本就就认不出来。丁捕快不禁激动得双唇颤抖,“盟主,我们总算是找到您了,您可知我们这几年找您找的有多辛苦吗?”
盟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虽说是默认了身份,但眼神间仍保持着警惕,“你们是……?”
丁捕快忙道:“我们是捕快,当年您从千崖山失踪后,江湖上几大门派便委托了我们衙门的人去寻找您。我是嘉业城的丁捕快,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嘉业城的宁捕头和裕华城的符捕头,盟主应该认识吧……这两位便分别是符捕头的儿子符墨符捕快和宁捕头的女儿宁姑娘。”说着深怕他不信,连忙从腰间掏出一块衙门的腰牌。符墨也跟着拿出自己的腰牌。
“宁捕头,符捕头……”盟主喃喃道,将信将疑的接过他们的腰牌细细看了。他们在江湖上地位不亚于任一门派的帮主,他自然认识,甚至与他们打过交道。他凝视半刻,这才有些相信了。
丁捕快继续道,“盟主,自你失踪后我们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都不出现,反而躲在深山里呢?”
盟主脸色晦暗,袖中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半刻,这才缓缓地道,“那日我掉下山崖后,恰好被路过的一个猎户救了。当时我已经经脉尽断,内伤严重,一直昏迷了半个月才被醒过来,后来便一直住在这里。”
“盟主,当年到底是要将你置于死地?!”宁如玉有些急切的问道,这是她最为关心的问题,若是能知晓刺杀盟主的凶手,或许她也就能找到给父亲下毒的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