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未半蹲在秦驿身后,撩起他的外套和白色篮球服一看究竟。砸中秦驿的始作俑者慌慌张张跑来,歉疚地说了好多遍对不起。
眼前的男生个子不高,气力气倒是很大。秦驿本不是爱挑事的人,见对方态度诚恳,语气平和地说:“还好你砸的是我,如果砸了我女朋友,我会跟你拼命的。”
看似玩笑的口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庆幸,言思未在一旁听着,鼻尖酸涩涌了上来。
“我把手机号留给你,你的身体出现任何状况都可以找我,我不是爱逃避的人,一定会对你负责。”
= =同学,你是不是看上我男朋友了?言思未鼻尖的酸涩一扫而光,起身,双手背在腰后一本正经教育道:“负责不必,以后打球注意点。同学,你控球能力太弱,需勤加练习才是。”
男生连连点头,将言思未的话记于心中。
“如果他砸的是个女生,对她负责能促成一段美好的姻缘,但对象是你——”言思未抱膝坐在秦驿身边顿住,想到砸他的人说的那句越界的话,鸡皮疙瘩抖了一地,“要对你负责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秦驿伸手环住言思未的腰,笑容在她激愤的音调中绽开来。每当抱住她,他都会感觉很踏实,“不畏艰险,舍身相救,该对我负责的人是你。”
“你这人……”言思未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受伤了还一副逗比的模样,敢问还有几个人能做到。
“秦驿。”言思未喊道,“其实我身强体壮很抗砸的,倒是你,万一被砸飞了怎么办。所以啊,你以后别再逞英雄了。”
“砸飞”是有点夸张啦,言思未只是不希望秦驿再为她受伤,背上都青了,看着都叫人心疼。
“球砸了你,我只会更痛。”秦驿不敢想象没有挡在言思未身后的结果,一定会自责、懊恼甚至深度怀疑自己。他起身顺便把言思未也一同拉起来,甩甩手臂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不如我们去小树林决战到天亮?”
言思未:“……”
(`へ′)去他的小树林!
小树林的妖风都能把秦驿刮跑,到时候她去哪里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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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某天晚上,言思未穿着黄橙相间的长颈鹿睡衣在书房和老爸言文中聊天,探讨出国的事。
说起来长颈鹿睡衣是她和秦驿放假前在网上挑的情侣款,因为长颈鹿造型比较可爱,言思未一眼相中。他们非常猥琐地穿着情侣睡衣在芙蓉湖边拍了张合照,每当想起路人看他们如看蛇精病的目光,言思未就不自觉吐了吐舌头。
“高鹏叔叔在美国定居,暑假你可以去他那住上一个月,深度了解想报考的学校,提前感受那边的氛围。”
高鹏叔叔是老爸的发小,几十年的交情自然铁的没话说。言思未心不在焉朝言文中先生点点头,表明他的话自己有听进去,思绪却在别的地方飘飘荡荡,始终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每次想到出国或者做着和出国相关的事,言思未都会有种漂浮不定沉不下心的感觉,多半是牵挂太多的缘故。
言文中先生拿起玻璃杯,呷了口正冒着热气的西湖龙井,问言思未:“小秦会和你一起出国吗?”
言思未不确定地摇头,“他考研应该没问题,读两年研究生和我一起毕业,这个过程如果还要准备出国太消耗精力,我想他会吃不消。”不是她不相信秦驿的能力,而是秦驿该有自己喜欢的人生轨迹,不是一味迁就她,这根本不是真正属于他的生活。
“一段真正坚定的感情,无关乎地域、时间和处境。”言文中先生难得和言思未交心,话匣子被打开来了,“现实固然能将爱情打败,却也能见证感情的深刻程度。如果以后你们异国分离,不失为难能可贵的考验。”
似是看出了言思未的犹豫不决,言文中先生企图给她打一剂强心针:“出国是你的梦想,老爸不希望你轻易放弃。”
出国的确是她的梦想,在遇见秦驿之前。
可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在邂逅某个人过后进程会被悄然更改。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到现在写了一百多万字,感慨时间过得好快!
下个一百万我会继续努力,表白所有可爱的胖友们~~~
——槭语暄/2017.04.25
第57章 chapter 59
寒假快收尾的时候, 考研成绩公布。
言思未拿着手机在二楼阳台上来回踱步,每隔几秒就把手机高举在眼前, 期待黑色屏幕亮起来, 降临着某人的好消息。
似乎总是这样, 不论考试还是公布结果,她比当事人更紧张。明明知道秦驿的智商非常人能匹敌, 可就是会没来由担心,坐立不安, 只能靠微信运动增加的步数来平复躁动的心。
虽已立春,但冬日的脚步未曾离去,像被枷锁禁锢,继续铺陈单调乏味的印迹。湿哒哒的空气在黑色铁栏杆表面注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手指无意间触碰都是刺骨的凉意。阳光生涩地穿过云层,在深棕色的枝丫上洒下点点金黄却又漠然离开。
绿篱从中抽出的一朵黄色小花大概是画面中最好的点缀,言思未看着鲜亮的黄色放空片刻, 余光一瞥,手机屏幕明晃晃出现瞬间的跳动。
右手大拇指迅速解锁手机屏幕, 言思未点开秦驿传来的截图, 嘴角轻扬。修长的手机在九宫格键盘上敲打出“恭喜”, 发送后手机却因为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 =这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的么?幸好有钢化屏护航,手机全然无碍。
秦驿的考研成绩在报考生中排名第二, 对于跨专业考研来说足够牛逼,之后的面试也相当顺利,他终于如愿以偿成为s大家居设计系研究生。
毕业季悄然临近。六月, 凤凰花开的夏季。
言思未一直都觉得,秦驿骨子里透着感性。虽然他常常犯二、神经质又不要脸,面对毕业也会黯然神伤。
这天,言思未陪秦驿在操场上参加他们班的聚会。众人围坐一圈有说有笑,各种游戏和歌舞表演贯穿始终,就像大家刚认识没多久,洋溢着如火的热情。
热闹过后,送言思未回宿舍的路上,秦驿沉默了很久,很不像平常喜爱碎碎念的他。林荫道上出奇安静,唯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回荡。言思未下意识挽紧秦驿的手臂,侧头问:“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有些伤感。”秦驿淡淡道,“虽然我大学四年经常逃课、吐槽老师和坑爹的舍友、抱怨学校这些那些的,但真的到了要告别的时候,我希望时间倒流,能将过去的路重新走一遍。”
一段看似平常的路往往走到最后才会惹人流连,同样地,一段并未悉心追寻的经历也在将要结束的时候才分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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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历史学院毕业生晚会,秦驿不仅是主持人之一,还要作为表演者和郝开森合唱《老男孩》。每天禁言一万遍
彩排的时候,言思未坐在台下观摩秦驿和郝开森的表演——一个人唱完另一个人接不上调、在台上来回走动都能相撞。汗颜的同时言思未见识到什么叫做毫无默契,还不如她上台和秦驿情歌对唱呢。
“小师妹,你来评评理。”一首歌唱完,郝开森面带怨气地从舞台走来,单手按下软椅座,急不可耐想让言思未用正义替他说话,“和你男人唱了一首歌,我的白球鞋被他踩了五次,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