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深把要送洗的外套都收在手提袋里,而且把每个口袋都细细翻了一遍,陈家蜜的外套口袋里有用过的登机牌,还有一个黑黑的扁盒子,林深深也没打开,问陈家蜜要不要一起都扔了。
陈家蜜不知道自己的外套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扁盒子。
她推开笑得东倒西歪的于冰姿,走到林深深面前拿过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那对她昨晚戴着的珍珠耳环,它的存在提醒陈家蜜,那些她想忘记的和克鲁克山在阿斯米尔朝夕相对的日夜,并不只是一场浮云般的梦。
还有那句他对自己说的“圣诞快乐”。
这是他给她的圣诞礼物,陈家蜜在还没有发现它的时候,就决绝地说了再见。
她连婉拒这份礼物的机会都没有。
水滴般的珍珠耳环,就像她流在阿斯米尔的眼泪一样。
于冰姿穿上拖鞋蹦了过来,伸头看陈家蜜手里的耳环,大呼小叫道:“我靠,哪个土豪送你的啊陈家蜜,这是c牌九十年代的古董款耶,想买都买不到的!”
林深深默默抽了一打纸巾。
于冰姿这才发现陈家蜜已经泪流满面。
“你别吓我啊,哈尼!”于冰姿慌慌张张地把一摞纸巾按在陈家蜜脸上,“有话好好说,别哭啊,你吓死我了。”
其实另外两个人都隐约猜到陈家蜜为何而哭。
她们明明都不赞同陈家蜜玩真的,可陈家蜜还是认真了,陈家蜜本就是个认真的女孩。至于这样贵重而有纪念意义的礼物,让于冰姿觉得那个男人似乎也不是全然无意,可是最后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既然陈家蜜不说,于冰姿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不问。
反正看着是没戏了,何必又提起。
林深深拧了一条热毛巾来给陈家蜜敷脸,否则她明天起床眼睛肿得不像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去上班。
陈家蜜还有些止不住地抽噎,电视背景音里的笑声遥远得好像是从外太空传来的。笑得时候全世界陪着笑,哭的时候万千星辰仿佛就剩下你一个。
她宣布自己的决定:“我明天上公司辞职。”
“你要跳槽?”林深深问她,“我没发现你在找下家。”
于冰姿也大惊失色:“喂!这种时候更应该努力工作,钞票才是硬道理啊,陈家蜜,失恋也不用万念俱灰到要辞职吧。”
她才没有失恋呢,根本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陈家蜜表示自己不是跳槽,而是打算回家种花。
那样的坚定不移,怎么劝也不听,连下家也不找就辞职回家种花,抱着一种非要撞得头破血流的勇气,于冰姿和林深深好像重新认识了陈家蜜。
第二天一早,陈家蜜特意早早起床,给睡懒觉的两个室友买了豆浆和油条,然后轻手轻脚地出门直奔公司。
同事们久不见她都很关心,纷纷问她家里是不是还好,陈家蜜一一回答没有大碍了,为了表达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同事们给予她工作的支持,陈家蜜告宣布中午由她请客,地点在附近的川菜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