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枝看着倒不甚好奇,打趣着开口,
“上月胐日,御史刘大人家的庄子似是遭了贼,被人闯了进去不说,温泉还被糟蹋的七七八八。月底平阳侯府的马场又丢了十几匹良驹,我虽未问,可耳朵里倒是听说了不少……哥哥可真是好精力,有那位王姑娘缠着你,还有空去做这些混事,看来得再多几位张姑娘李姑娘才行。”
郁卿川闻言慌得想立时堵住妹妹的嘴,可惜被郁华枝将将躲开了,他便感觉四处张望,生怕被旁人听去,复又朝明微比了个“嘘”的手势,明微只无奈一笑,用眼神坚定地望着大少爷,表示自己口风严谨,一定会保守他的秘密。
见状郁卿川放了心,转向妹妹纳罕道,
“我们行动隐蔽,你久居后宅是如何听说的?若是你知晓了,只怕京城众人也就都知道了吧……”
郁华枝睨了一眼略显慌乱的哥哥,故弄玄虚,
“此事京城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哥哥你倒是有些小瞧我了。”
郁卿川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看得人好笑,催促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总得告诉我不是?若是父亲知晓,我只怕逃不了一顿板子。”
郁华枝这才坐起身来,小声道,
“这些啊……都是赫连羽告诉我的,若真如你所说,你们做得隐蔽,那就是他在京城眼线不少的缘故了。否则怎么事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郁卿川一听,竟然是赫连羽那厮告状,本就对他没多少好感,眼下就更看不惯了,赫连羽以为讨了小娘子的好,殊不知自己在小舅子这里已经结下梁子了,
“好啊,这个赫连羽,都监视到我头上来了,实在可恶。”
郁华枝倒是不以为意,想着萧国与元贞国争斗逐渐转向朝堂,各方安置眼线暗桩也是常事,便笑着开口,
“他只是当作趣事同我说的,并没有同别人透露,似乎在回禀太子之时还特意把你摘出去了,免得节外生枝,他也是好意。”
郁卿川索性靠在榻上,戏谑道,
“你这个时候倒是事事向着他替他说话,你可仔细着,若哪日同外男多说了两句话,他听说了就来找你的麻烦。”
郁华枝一时气恼,将手上的帕子扔到他头上,
“你这人,自己闯的祸何必来攀扯,若你再捉弄我,父亲那头我便不替你遮掩了。”
郁卿川闻言立马换了个笑脸,讨好地开口,
“好妹妹,你既然不知我这几日去哪了,便同你说可好?想着你不日就要大婚,我就特意给你寻新婚贺礼去了。”
说着便唤了常随苏和,郁华枝循声回头,看见苏和抬了个箱子进来,似乎颇有些分量。
待苏和将箱子放在桌上,郁卿川便挑眉朝郁华枝开口,
“打开看看可还喜欢。”
郁华枝眼睛亮亮的,她也好奇能劳动哥哥特意去寻的是什么稀罕物件,抬手就打开了箱子,箱子中放着一面镜子,背后以白玉雕刻着高楼凭阑美人望月图,最妙的是美人衣裙上微飘着一抹紫,显得飘逸出尘。
郁华枝将镜子小心取出来,放在桌上端详,越看越觉得喜欢,似乎镜子里自己也愈发灵动,便笑着望向郁卿川,见他早就抬着下巴,等着自己夸了,
“这般精致的镜子可不好找,可见哥哥费心了,你放心吧,既然有了这个礼物堵我的嘴,我自然也就守口如瓶了。”
郁卿川给了妹妹一个爆栗,叹了口气,
“送你这个又不是为了贿赂你,待你出嫁家中也就只有我一人了,你这个妹妹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总喜欢瞎跑,从前还得看顾着你。好在以前还有……”
本来想起了沈云疆,但眼下只怕不便再提,郁卿川眼底微黯,
“日后希望赫连羽能好生护着你,不叫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也要记住,别学你姐姐,什么难处都往心里搁,受了委屈只管同我说,我孑然一身,教训个赫连羽还是可以的。”
郁华枝本来有几分难过,眼角都带上水气,但听到这话终是笑出声来,
“他征战沙场多年,你这个闲散人只怕在他手下一招都过不了,怎么教训他?”
郁卿川倒不在意,冷哼一声道,
“我可是他小舅子,谅他也不敢对我不敬。”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若赫连羽对妹妹不好,他头一个去庙里朝沈云疆告状,让赫连羽夜夜睡不安稳,想必沈云疆泉下有知也是很乐意帮忙的。
二人正说着话,顾嬷嬷便端着个锦匣走了进来,面色有些惴惴,
“公子、小姐,方才有个小厮上门,将这个匣子递到侧门,只说是贺小姐大喜之礼,放下就离开了,并未留下名姓,待老奴派人去寻,他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郁华枝接过匣子打开一看,便瞧见是一个雕海棠云纹的青琉璃镂空坠,将香料塞到里头便可一路飘香,十分精致,且花纹也是自己平时爱用的。
她兀自把玩着香囊,才看见盒里的纸条,简单一句:贺新婚之喜,所愿皆成,平安喜乐。
郁华枝捻着纸条喃喃,
“究竟是谁呢?”
郁卿川虽然也不得其解,但索性不想,
“既然对方不愿你知晓身份,也就罢了,人家的一份心意收下便是。”
郁华枝本欲出言,便有郁文亭身边的管家过来支会,原来是父亲召二人去前厅用膳,看着时辰差不多,郁卿川便和妹妹动身去了前厅。
路上郁卿川便想起来多问一句,
“今日赫连羽可是要过来?”
郁华枝轻轻点头,眼眸略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