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
这个月过了二十天,已经有了那么多事。
刺客的事总算平了,纪炀被没吓到,隔壁徐铭吓到了又缓回来。
这种你来我往,同样是新旧两派势力在拉扯。
这次的事,明显是更为锐进的新派气势更盛。
再传来东边文饶县收回五千亩空地的事,也不足以为奇了。
赵知县看着契约的时候,几乎泪目。
他到文饶县两年,终于做成一件事啊!
别说了!
开始改造牧场!
带着文饶县百姓一起改造牧场!
眼看着一边处理盐矿的事,一边改造牧场。
纪炀自然把目光放到最后的山贼身上。
外部的事情要处理,内部的问题也要解决啊。
此时的关泉峰上,山贼们其实也在讨论。
他们这地方一共七百多人,放在山下,已经是打点的镇子。
而他们一部分人祖上就在山上,只做打劫的买卖自然不行,这山上自然还有开辟的田地。
连种地,带抢劫,算是勉强自给自足。
可要过太好的日子,那是没有的。
否则上次怎么会问韩家人要猪,用猪赎人?
提到这件事,山贼们面如土色,其中贼老大唠叨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人是今安县知县,为什么啊。”
“他怎么不说啊。”
说了他们也不敢放,还不敢留。
众人沉默。
要说这些年,他们打家劫舍的事没少看,虽说专门烧杀抢夺的匪贼比起来,好了那么一点点。
但也只是一点点。
主力的十几弟兄姐妹里,谁手上没有血腥。
手上也有无辜亡魂。
正因为如此,面对太新县纪知县的招安,他们并不敢去。
自古以来,招安就两个下场。
好好活着,但去哪都有监视。
要么被官府分而划之,随后一一清算。
他们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看过话本啊。
这种底子不干净的,根本不敢下山。
再说,不下山也能活,顶多是少做些拦路抢劫的买卖,龟缩在山上就行。
官府还能派人到山上找他们?
先不说他们对这山上有多熟悉,再说,居高临下打官兵,这并非难事。
但关泉峰的人依旧很愁。
以后的日子明显不好过。
而且这里面有些人家里已经在喊,说山下日子好过了,让他们别当山贼。
别人喊也就罢了。
家里父母娘亲妻儿喊,任谁都会心动。
毕竟还有部分人,是为了躲避三家苛待,所以才逃到山上。
现在那三家没了,还分到不少田地,谁不想回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这些人也在愁,到底当过山贼,如果回家了,知县再反悔,把他们抓起来,那又怎么办?
关泉峰上原来的人跟之后来的人都在愁眉苦脸。
不管山下的人再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知县真的会放过他们。
纪炀确实没打算放过他们。
这七百多人里,有家有口的还行,他们回到太新县,多半会认真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