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韩家给纪炀送书籍,给指点的时候,都不让称呼师徒,就是怕被卷入莫名争斗,成了纪炀一党。
如今的情况另说。
但对纪炀都这样,对雷温两家,自然拒绝的更加明确。
别喊我老师!
你们做的事,不要牵扯到我家!
倒是很符合韩家一贯作风。
这两个人显然已经习惯。
雷温两家公子过来,那两个当官的小吏自然退让,把更接近纪炀跟武知县的位置留给他们,其尊敬之意非常明显。
看周围人的表情,也是习惯了。
这顿酒,只怕难喝啊。
接下来的谈话,这两人一硬一软。
一会说武知县所在的最西边宁兴县,一边问纪炀他们那边关口可好。
又说临近年关,各种货物销量增加,因为冬日家家户户都要屯东西,过年的时候生意最好。
现在不让百姓买东西,他们还着急呢。
还说什么太新县那样好,以后纪炀回汴京,肯定会被重用,这灌江府也不是久待的地方云云。
那温家嫡长子,几乎把武知县说迷糊了,好在有韩潇帮他搭话,遇到情况不到还有纪炀。
最后武知县干脆负责喝酒,并不回答任何问题。
纪炀那边一边吃酒,一边答话,眼神带了微微迷离,似笑非笑的剑眉星目倒是让台上舞娘心跳暂停一瞬。
这人长得俊朗,还为民请命。
哪个苦命人不喜欢他这样的官吏。
但再厉害又能怎么样,雷温两家,控制灌江府衣食住行。
她们这些舞娘从生到死,也是雷温两家控制。
这酒从酉时吃到亥时,将近三个时辰。
温家嫡长子朝台上貌美舞娘点头,只见七八个女子簇拥过来,纪炀他们这行人里,每人身边都有个软娇娘。
纪炀后退半步,站得极稳,眼神并不在她们身上,反而看看后面的雷温两家人,又看看战战兢兢的酒楼仆从,笑道:“今日这酒吃得差不多了,全都有赏,下去休息吧。”
“武知县,回客舍休息。”
那边武知县抬抬头,他这种酒量都有点晕了,怎么纪炀还能站这样稳?
纪炀一手扶着韩潇,一手拎了凌县尉。
平安也跟余下两个小吏扶起武知县,并道:“我们少爷在汴京的时候吃过的美酒多了,这点不算什么。”
纪炀轻咳,无奈道:“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眼看还有人要围上,纪炀用韩潇跟凌县尉挡住,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
不过他看到其中一个舞娘的眼睛,下意识皱眉。
好在没人看到这一瞬。
那人的眼睛似乎带了些蓝意,明显不是关内人。
甚至不是最近的古博国人。
古博国百姓跟承平国百姓同宗同源,只是前朝的时候才脱离,这约莫是更往西边的人。
灌江城里的人,还跟那边有勾结?
或者说,人口买卖,走私交易已经经由古博国,去了更远的地方?
纪炀本就清醒,身边人走到门外冷风一吹,几乎恢复正常。
眼看他们坐马车离开。
雷家三公子狠砸一下桌面。
油盐不进,说的就是他们!
“酒有了,色有了?就该再给些钱!”
“如果他再盯着黑市,你我等人今年可要损失百万两银子。”
温家嫡长子却道:“鲍家给过,人家并不在意。”
酒色钱财全都拒绝。
难道这人,真的只爱权?
不过今晚说的话,他应该听懂了。
就没有枉费他们的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