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波虚虚抚着脸,面露愁苦。怕是要找左大夫开几服药,才能将这伤脸维持到年底。左大夫会同意的吧?她叹口气,心里不怎么确定!
“好不了也没关系。三叔不是那种在乎面容的人,三婶不必过度担心。”梁宜静轻声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江清波看梁宜静那快要压不住的唇角,唇角抽了抽。不就是毁了容,至于这么高兴么?还有你眼中的快乐都快溢出来了。她心中叹口气的想。要是不让自己的容貌多毁一阵子,都对不起梁宜静这一趟拼命压制的情绪。
江清波拿着绣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唉声叹气。“我以后怕是不敢随意出门了,万一下次……”
“这些人的确可怕。”单漪后怕地拍拍心口。“人没抓到前,三婶婶还是待在家里吧。鬼知道下一次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
“表妹说得对。三婶最近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养伤,切莫再出门。”梁宜静附和。
“你们说得对。”
“姑爷。”
外面同时响起绿松的声音。
“三叔回来了。侄媳就不打扰。”话毕。梁宜静行了一礼,拉着单漪转身离开。
两人经过走进房的陆明洲,垂着头,脚下的步伐加快。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江清波看的直皱眉,陆明洲有这么可怕吗?
“二房的人怎么在这儿?”陆明洲放下长刀,眉梢微微皱起,眼底流出几分不喜。
“大抵是来看我的笑话。”
陆明洲的眉梢皱得更紧。“以后少和二房的人接触。”
“我有分寸。”江清波坐起身。“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距离上次回家才过了七八天。
“陆九说你出了事。说我再不回来就要做鳏夫。”陆明洲打量他的脸。“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哀嚎。”
“让你失望了。鳏夫你暂时没机会做。”江清波拍拍脸颊,展颜一笑。“没事,左大夫一帖药就能好。刚才都是做个二房看的。”
陆明洲不解地挑起眉。
“最近你风头太盛,我想着避一避。京北大营贪腐案还没有结束。我若出现,那些夫人肯定要拐弯抹角的问,索性不去了。本来没想好理由,这不理由送上门。等二房宣扬出去,那些爵位高又不好拒绝的人家,也不会再发帖子。”
“不想去可以不去。”
“你现在的位置多少人眼红。”江清波失笑摇头。“我一直不去,那些夫人们会觉得我姿态太高,到时集体排挤我。你在别人眼里也落不了好。”
“无所谓。”
“我有所谓。”江清波瞪他。
“你决定就好。”陆明洲喝了口茶,转了话题。“对你下手的乞丐不见了。行踪被抹得很干净。”
“看来真的有人盯着我。”江清波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沉吟片刻将近段时间的行踪说了一遍。“我去其他地方没事。唯独去宣王府就被拦,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不希望我和宣王妃交好?可据我所知宣王只是个闲散王爷,不会有利益牵扯。这两次阻碍说不通。”
陆明洲皱起眉,沉吟片刻道。“宣王之母只是六品小官之女,其母在宫中是位不起眼的普通妃嫔。母家家世不显。成年出宫建府娶了左相幺女,平日闲赋在家,不爱插手朝堂的事情。”
“这么闲的王爷,为什么有人阻碍我和宣王妃来往,简直说不通。”
“我会亲自查一查。”陆明洲顿了一下,又道。“你暂时别出府。”
“我惜命的很。乞丐抓不到,谁下帖子都不会出门。”
“惜命就好。成亲太麻烦,我暂时也不想做鳏夫。”
江清波:……
陆明洲喝完剩下的半杯茶,拿起桌上的长刀起身往外走。
“你这就走了?”江清波起身追上去,抬头看天色,西边的太阳还剩小半挂在山头。“你不吃完饭再走。”
“我要进宫一趟,你自己吃。”
江清波看着大步流星离开的人,无语地摇摇头。都到饭点了还要去工作。有这么个勤劳工作的臣子,宫得的太上皇和皇帝也很忧伤吧?
江清波回身走进寝房,被绿衣怒气重重的样子吓了一跳,忙拉住要走开的人。
“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二房。她们居然用这种方式恶心您。”绿衣愤愤打开梁宜静送来的食盒。盒子里是一碟米糕,糕上点缀着鲜红的枸杞。
“这米糕还冒着热气,估计是二房小厨房里加急做的。挺不容易。”二房有时候的小动作,透着那么一点点可爱。江清波笑着摇摇头,拍拍绿衣的肩膀。
“看着不错,大家分了吃吧。你们要是不喜欢,就送给门外的乞丐。别浪费粮食。”
“您不生气?”
“这点小事有何可气?你也静静心。”江清波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开口。“若让外祖母看到你这么沉不住气,估计要把你带回去回炉重造。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绿衣打了个激灵,忙收敛脸上的怒气。片刻就从愤怒的小鸟变成了表情管理的行家。
江清波被她这变脸速度惊到,默默竖起大拇指。“论变脸,我输了。”
“……”绿衣张嘴想要说什么,随即又合上。片刻眼底划过恼怒。“小姐,你刚刚表现那么凄惨。这会二房的人怕是高兴疯了。还不知道在背后如何数落你。”
“就是要让他们说,传得越广越好。”
“……”
她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