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捧着的果然正是用蓝色云绢包裹着的玉如意。
芦花心突突的跳,目光求助地看向郁齐书。
郁齐书双眉紧蹙。
“小姐,您看。”
张妈快步走过去自丫头手里将玉如意接过来,拨开云绢,将玉如意捧到冯慧茹跟前。
冯慧茹似早就料到此结局,就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转向芦花,目光一厉,猛地喝道:“跪下!”
芦花身体一抖,双腿不自觉地软了下去,人跪在地上,脑子里如烂棉絮搅成一团,转着无数的念头,思考着要如何才能翻过这一篇儿。
这是薛长亭的局?还是有人看见了薛长亭将此物交给她?这件事情为什么又叫婆婆知道了?无数的疑问。
但无论怎样,齐碗喜欢薛长亭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了半个字!
郁齐书开口了,“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要芦花跪下,还是当着下人的面。”
“哼,问的正好!你问问这小贱蹄子,这东西她是打哪儿得来的!”
郁齐书蓦的笑了,“我屋子里的东西,你反来问我们东西打哪里来?”
芦花能想到的,郁齐书自然也想到了。
当下,唯有死咬着这玉如意是自己的。
“你当真要护着她么?!”冯慧茹大为失望,死死瞪着儿子,拍着桌子忿忿道:“齐书,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冯慧茹的火气这么大,让郁齐书心里打了个突。
可事已至此,唯有硬挺。
“不就是一柄玉如意吗?我屋里有这东西很奇怪?母亲以为我不该用?或是没资格用?”郁齐书漫声道。
他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冯氏已经微隆的肚子,重重一哼,凉薄的话语自他嘴里一句接一句冒出来。
好在芦花曾经说过这些,他拿来就用,无需绞尽脑汁现编。
“世人都说娘亲爱幺儿,想来母亲的肚子里一定怀的是个弟弟吧?您现在看我已不是你引以为傲的儿子了是不是?我房里有了个这东西,我用,想来是糟蹋它了,竟叫你如此大动肝火。那要不,我就把它赠送给我这未出世的弟弟好了。”
这番话简直在剜冯慧茹的心。
她霎时红了眼眶,身体轻颤,一把就将玉如意抓在手里,神色激动地走到床前,抖着手捏着那宝贝声泪俱下道:“齐书,娘亲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东西并不是你该用不该用的问题,而是它就不该是你有的东西!这是御赐之物啊!齐书,这是皇上赐给你外公,你外公再当做母亲的嫁妆送给了我,我一直把它放在我的宝箱里,你居然说这东西是你的?你何时也得了皇上御赐的玉如意?你告诉娘啊!你刚才那么说,是想气死娘亲是吗?”
御赐之物……
第98章
郁齐书一时无措, 去寻芦花。
芦花也白了脸,六神无主地同他对视。
真是要命了,齐碗竟然去偷了她娘的嫁妆!
偏偏这个东西还是御赐的!
御赐之物, 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啊!
一个不慎, 叫外人知道, 丢东西的和偷东西的, 好像都要掉脑袋的,怪不得婆婆这样紧张,怒火会这么大。
完了, 这可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冯慧茹并未给她解释的机会, 转身剜着跪在地上的芦花,疾言厉色地叱骂道:“没教养的小贱人, 胆敢偷我的东西。玉凤, 你去,给我掌嘴,狠狠打!”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张妈已经两步跨到芦花跟前, 举起巴掌,便啪啪!左右开弓扇了她两个响亮的耳光!
“啊!”
芦花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扇耳光,不禁痛得叫出声来, 豆大的泪珠儿瞬间就扑簌簌地滚落脸颊。
张玉凤与冯慧茹情同姐妹,看自家小姐气得眼眶红了,下手完全没留情。
感同深受,儿媳妇偷了自己的东西, 儿子还护着, 包庇隐瞒, 心向媳妇不向娘, 是非不分,如何不怒?心都寒了。
“住手!”郁齐书看芦花哭了,心疼得不得了。
他小时候就招架不住芦花的眼泪,她一哭,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他气得身体轻颤,自己将被褥揉做一团垫在腰后,麻利地坐起身来。
拜芦花几个月的悉心照料和折腾所致,他现在翻身、侧躺、坐卧,已是行动自如了。
郁齐书半身靠在高高的被褥上,一只手紧紧扣住床沿,凶狠的目光化作一张网,罩着张妈动弹不得,“住手!张玉凤,你胆敢再打她一个试试?”
张妈高举的手就再打不下去,为难地看向冯慧茹。
已不顾人前失态,冯慧茹抹着泪向儿子控诉:“你一味护着她,总有一天,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都要赔进去!”
“……”郁齐书夹在母亲和芦花中间左右为难,闭眼,再睁眼,“娘,东西的确是在我的柜子搜出来的,可你如何就断定一定是芦花偷的呢?万一是有人……”
“齐书!”冯慧茹气得眼泪直飚,“怎么?难不成你预备睁眼说瞎话,说这东西是从我的箱子里头不翼而飞,自己跑到你的柜子里的?或是有人藏在你柜子里陷害你媳妇?!”
冯慧茹已对郁齐书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