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当然不会找上门去租房子,她只能眼馋。
每每站在郁府大门口,回头看看山坳坳下潘家那处四合院,她就嫉妒眼红,然后叹一口气。
没钱没地建房子,也租不到她想要的青砖大瓦房,芦花有些颓。
连刚开始还热情帮忙的管家周保,现在也不跟她出来跑房子的事了,没希望。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芦花回到郁府,神色怏怏。
今天她往隔壁村去找了下,那边儿的房子跟牛家村的情况差不多。
也许,可能,只有往枫桥镇上去看看了。
可是,枫桥镇离着牛家村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太远了,当天来回是个问题。就齐书目前的情况,只能搬到镇上住才行,但是离家而居绝无可能,婆婆定然会喊停。
恍恍惚惚中,张老头儿开门放她进去。
望着芦花远去的背影,老头儿摇头,“好好待在家里当少奶奶不行么?成天早出晚归的往外头跑算什么事儿呀?”
不过周保已经给他交代过,说是夫人同意了的。他一个看门的,也就是私底下说点闲话罢了。
但是,且看着吧,大少爷那个样子,待屋里哪里也去不了,离了人就干不成事情的废人,她又是一个女人家,哪里能把学堂办得起来?相信很快,她就会偃旗息鼓的。
“我看她纯粹就是闲得发慌,乱折腾!”
“老张,你背着人说谁乱折腾呢?”
转身正要关门,看见郁齐山提摆步上两步青玉石阶,后面跟着他贴身服侍的小厮,挑着他的行李箱子。
“啊哈,少爷回来了!”张老头打哈哈,重新大打开门,让出道。
郁齐山立在门口眺望,“刚进去那个是谁呀?”
张老头儿道:“大少奶奶呀。”
“她一个人?”
“对啊,我正说她呢。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往外跑,大少爷也不管管她……咳,估计是想管也管不了,她长了手长了脚,大少爷可有手没脚……”
郁齐山已经朝院里大步去了,没再听他的呱噪。
老头儿悻悻地闭了嘴。
秋高气爽,真是登高望远的季节。
数日前郁齐山离府,出去玩儿了一圈儿。
生意越来越难做。
郁家的生意主要是丝绸和茶叶两样。
他们家的丝绸生意,一般这个时候就该备明年开春的货了。春天到了,姑娘婆子们要做春服,绸缎的销量十分好,春天是旺季。
但是,郁家的绸缎庄接到的订单少了一大半。
能穿上绸子的,非富即贵。
订单少了,自然是那些富贵人家见风使舵,不再照顾郁家的生意了。
郁齐山心情不好,干脆跑出去登高散心,最近都不怎么待在府中,对家里的事情不甚了解。
日前又得了薛长亭的信,他建议关掉几个亏损严重的绸缎庄,减少损失。
郁齐山看信后,没了游玩的心思,提前回来,预备同父亲商量一下。
芦花走到兰苑门口,正好碰到清箫同个小姑娘说说笑笑地自院子里出来。
“我家少奶奶她人特别好,她一定会把你留下来的,你放心吧。”
那小姑娘听了,冲清箫开心地笑了笑。
清箫神色忸怩,害羞呢。
芦花看在眼里。
哟,这是借她的名义给人献殷勤啊?
一抬头,“哎呀,少奶奶回来了!”
赶紧轻轻撞了下旁边姑娘的胳膊,“你快喊大少奶奶!”
那脸生的丫头怯怯抬头快速觑了她一眼,慌得走上前来,扯扯衣摆,叉手在前,额头低下去,膝盖一弯,给她行了个不标准的敛衽礼,小声道:“香秀见过大少奶奶。”
“你是?”芦花奇怪。
清箫抢着说:“大少奶奶,她就是香秀,我昨儿给您提过的。”
“哦。”
是提过。
之前芦花让清箫出去探探口风,看村里的人有愿意送孩子跟着齐书读书不。
这是芦花交给他的第一件大事,清箫打定主意一定要给办得妥妥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