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话做,情绪这才平复了下来,她的手紧紧抓着云夕的袖子,直接把云夕的衣服抓得皱了。
云夕看着满是水汽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说道:“你放心,无论是你,还是俞露,我们都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
小四点点头,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笑容,“我相信你。”
她原本烧就刚退不久,刚刚情绪又大起大落的,狠狠哭过一场,困意一下子涌了过来,让她眼皮越发沉重。
云夕声音温柔,“睡吧,好好睡一下,醒来就没事了。”她不自觉用上了自己的异能,那异能带着一种让人安宁的气息。
小四眼一合,直接倒了下来。
云夕将她重新安置在床上,被子盖好。眼中闪烁着滔天的怒火。
从小四的描述中,她多少明白了整件事的真相串联了起来,推测得八九不离十。原本她以为蒋夫人是在外头有人,谁知道她的对象却是她的继子,她嫡姐留下的儿子。当时照顾小四的那个青楼女子俞露,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一个哑巴,给人的威胁性是最小的,甚至还会让人产生一些同情。在青楼里当哑巴的小四,在俞露的保护下,日子应该过得还可以。当时的蒋文川,为了掩盖自己和继母的奸情,索性做出流连花街的姿态。
只是那时候不知为何,俞露和小四不小心撞见了她们的奸情。俞露以小四哑巴不可能说出秘密为理由,恳求蒋文川放过她。
蒋文川为了验证真相,狠狠折磨了小四,只怕各种刑讯都上过。
若不是小四死死忍着,甚至不曾发出半点的声音,只怕她那时候会步上俞露的后尘。这段折磨的记忆太过痛苦,才会让她下意识地选择了遗忘。
后来她被自己的哥哥救出来后,尽管没有这段记忆,仍然潜意识地保护自己,不敢说话,不肯识字。
至于昨夜被追杀的路大夫,也是蒋文川为了保住他和蒋夫人的秘密而下的手。不,他应该不仅是想要保住秘密,还想要保住这个孩子,不然就不会让路大夫开安胎药,写一些注意事项了。
想到小四曾经的遭遇,想到那无辜受死的俞露,云夕心中的怒火几乎要让她整个人燃烧起来。倘若蒋文川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只怕会被她直接大卸八块,替她们报仇。
不,仅仅只是杀了他太便宜他了,至少得让他身败名裂,人人唾弃才是。
银丹也是一脸的愤怒,任谁知道发生在小四身上的事情,都会为她心疼,为那死去的俞露悲伤,同时痛恨起那蒋文川。
云夕吩咐银丹,“你好好照顾小四。”
银丹认真点头。
云夕刚走出房间,赖三也从那秋意楼中回来了,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脂粉味,眼里布满了血丝。
云夕还没同他说自己从小四那边打探得出的消息,赖三已经先开口道:“那俞露,在死前据说曾经被那蒋文川给包养过一阵。蒋文川昔日甚至想要将她纳为妾室,这件事在当时差点将他父亲蒋老爷给气得一命呜呼。”
“后来俞露得了那脏病,一命呜呼后,蒋文川据说对她也有几分感情,甚至还亲自给她下葬。那时候的秋意楼不少姑娘都羡慕她,虽然命运多舛,却有一个深情厚谊的恩客。”
云夕闻言,嘴角带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这所谓深情厚谊,背后真相却是那么令人发凉。俞露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她将小四说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赖三,赖三一下子就炸了。
他睚眦欲裂,额头上的青筋直接冒了出来。
云夕说道:“你现在过去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反而会害的自己身陷牢房中。还不如好好谋划如何为小四报仇。”
总不能让那俞露白死,让小四这些年的委屈白白忍着。
从小四刚刚的说法,俞露之所以会得那病,只怕也是蒋文川下的手。为的便是将她灭口,俞露或许心知这事,没有选择爆出,应该就是为了小四。
她唇角扬起了冰冷的弧度,五官因为这份冰冷的戾气显出了精致凛然的美感,“其实想要报复蒋文川很简单,只需要让路大夫去状告蒋文川杀人灭口,顺便桶出小蒋氏怀孕的消息就可以了。”
赖三点点头,“我送他去公堂,顺便将昨晚抓到的那些人一起送到公堂上。”那些人猜也知道肯定是蒋家的下人。
云夕目送他匆匆忙忙带着昨晚救下的路大夫出门,垂下眼睑,久久不语。
……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站在风口这边吃冷风呢?”
燕翎的声音将她唤醒。
云夕回过神,瞧见她身后带来的一个木箱子,扯了扯嘴角,“这些书是借给我的吗?”
燕翎点点头,“对啊,这些是我从我爹的书房中找出来的,对了,其中用黑盒子装的那些书,可珍贵了,你可得小心点。若是不小心弄坏了,我爹会和我拼命的。我费了好大口舌才说服他的。”
云夕原本暴虐的心情因为好友的体贴而被按了下来,她勾唇浅笑,“这些书,我打算先请人抄写玩后,再拿抄写的那些书去印刷。”
燕翎笑了笑,“可惜我字写得实在不好看,就不帮忙了。”
这方面云夕早有主意,笑道:“哪里需要你帮忙,以你那蜗牛一样的速度,一个月都未必能抄一本。等你抄好,黄花菜都谢了。”
她看向燕翎身后,疑惑道:“奇怪,蓝辛今天没和你一起来?”
蓝辛的武功实在不错,应该说是戴家那段时日所招的护卫中,身手最好的一个。生怕女儿被白衣教带走,戴夫人可是让蓝辛片刻不离的。
燕翎难得扭捏了起来,期期艾艾的,半晌才憋出一句,“他昨晚淋了一天的雨,结果发烧了,今天早上才烧退呢。”
她眼中闪过一丝的茫然,难得表现出不知所措的一面。
云夕暂时放下蒋文川的事情,八卦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只是普通的发烧,燕翎哪里会是这个反应。
燕翎咬了咬牙,旋即拉着云夕到房间,关上门才对她说道:“蓝辛就是温梓然。”
“咦?”云夕这下是真的吃惊了。细一回想,又觉得这似乎很正常。温梓然对燕翎的感情,云夕可谓是旁观者亲,当时他回到京城后,加上他继母弄出那么一出,云夕还以为这两人没希望了。
结果没想到温梓然居然选择易容,继续呆燕翎身边。难怪呢,难怪他那天会来找云深帮忙,只怕这易容就是云深帮忙搞的鬼。
她看着燕翎脸上难得的迷茫,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他真是太过分了,居然再一次欺骗你。我看啊,你还是赶紧将他赶出去的好。”
燕翎连忙道:“他昨晚淋了一天的雨,烧才刚退呢,哪里能那么狠心对他啊。”
云夕笑容透着几分的狡黠,眼中笑意点点,“反正他是习武之人,身体很健康的,就算把他赶出去也死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