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尹氏的确长得好,面如芙蓉,眼如秋水,偏偏这漂亮的面容下却藏着最恶毒的心。
云夕的这话也如同一颗炸弹一样丢在人群中,炸得大家感觉自己耳朵一片的轰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陆翊染脑子动得快,立刻将剧情和面前这场景联系起来,声音因为震惊都破音了,“这是李夫人?人皮面具是真的?”
任菲的嫂子任罗氏也认出了唐尹氏,声音是满满的震惊,“你不是死了吗?菲儿呢?”
云夕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容无端有些冷,“这位便是唐正光的生母,据说已经去世的唐尹氏。唐正光也是唐书怀和唐尹氏偷情生下的孩子。为了给自己的奸生子让道,甚至不惜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女。”
唐书怀脸色变幻连连,厉声道:“你小小年纪,怎敢如此胡说八道诬陷我的名声?”
任老爷子却是彻底地信了云夕的话,眼睛红得像是凶狠的野兽,恨不得将唐书怀给吃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菲儿?对待正德和艺菲?当年若不是你对我说你对菲儿一见钟情,非她不娶,会一辈子好好待她,我如何会将女儿嫁给你!”
想到自己被害死的女儿,任老爷子不自觉老泪盈眶。他膝下三子一女,最疼的便是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女儿。只恨他有眼无珠,将爱女嫁给了这样的财狼虎豹,导致菲儿惨死,一双冰雪可爱的外孙也遭遇不测。
唐书怀强自辩道:“这种荒谬的故事,爹怎么能够相信呢?”他恶狠狠地瞪着云夕,目光似要吞人,“到底是谁派你陷害我的!”
云夕轻蔑一笑,“你真看得起你自己。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无才无德,我为何要费尽心思去陷害你?”
她深厌唐书怀的脸孔,自然不惮诋毁他的价值。论才华的话,其实唐书怀也是有一些。
她手里拿着那张脸皮面具,“只可怜任家小姐,所托非人,竟是被人活生生撕下了自己的脸皮,害死自己的奸夫淫妇却依旧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任老爷子看到那面具,惨叫着喊了一声爱女的名字,直接昏厥了过去。
众人也忍不住想起了刚刚听戏时,所说过的制作面具的方法,不自觉感到一身的寒意。
陆翊染气急,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拿起桌上的碗筷,对着唐书怀丢了过去,直接砸了个正着,唐书怀的眼睛甚至被碎片给刺到,发出一声惨叫,直接跪了下来,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云夕语气冰冷,“你觉得痛吗?任小姐当时的痛苦,大概是你现在的数十倍。”
陆翊染自认为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可是还真没听过这么惨绝人寰的故事,她俏丽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的寒霜,“像这样薄情寡义狠毒的人,就应该一刀一刀割下他身上的肉,凌迟处死。”
燕翎补充道:“单单凌迟处死还便宜他了呢。”
其他妇人也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就算是男子,也分外不齿唐书怀这种恶毒的做法。
云夕示意霜降等人将唐书怀和唐尹氏两人捆绑起来,嫌这两人声音吵,索性塞了个布进去。
她想了想,又让人将周琦给带了过来。
周琦看着唐书怀和唐尹氏的惨状,颤抖着身子,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包括她在唐尹氏的指使下,模仿任菲笔迹陷害她与外男私通。
甚至连唐书怀和唐尹氏收买强盗追杀唐艺菲和唐正德的事也一起抖落了出来。
唐书怀在知道自己竟是害死亲生儿女后,不由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狠狠瞪向唐尹氏,眼里充满了恨意。若不是云夕之前将他嘴巴堵着,只怕他就要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先前对两个孩子冷酷无情,也是以为任菲给他戴了绿帽子。
至于唐尹氏,她脸色灰败,明白自己再无生路,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杜云夕会知道这些本该一辈子埋藏的真相。
任菲出嫁前同自己的嫂子任罗氏关系极好,任罗氏在听闻小姑子的惨状,这个平素优雅得体的贵妇忍不住扑了上去,狠狠用手抓着这两人,将被制住的两人抓得满脸伤痕。
陆翊染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转头对云夕说道:“窦娥冤的结局是什么?”
戏台上,那些戏子因为这一场变故,早就停止了唱戏。
云夕淡淡道:“因为六月飞雪、三年大旱的缘故,窦娥的冤屈终于被天子所知,下令彻查此事,也让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