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问道:“这东西,往脸上敷,真的没事吗?”她下午时候问过立秋了,因为打着千鹤膏的名义,不少人相信这店家“无意”中获取了千鹤膏的配方,一些买不到的人,还真跑去詹家买了。
单单一天时间,就卖出了五十多瓶。
云深实话实话,“若是皮肤没问题的话,这东西往脸上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若是脸上有暗疮痘印,再往脸抹这些东西,只怕很容易引发皮肤的溃烂。至于消除疤痕、美白肌肤,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云夕眉头狠狠拧起,她还是马上将詹家的事情搞定了才是。这种恶心人的人家,还是早早压下才好。
……
与此同时,詹凡正对着今这两天赚到的银钱笑得脸上菊花朵朵开。
“咱们才开业两天,就赚了两千两了吗?”他妻子虽然名下也有几家店铺,但是一个月最多纯利润也就是几百两,哪里像是这天姿国色一般,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詹家的管事同样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是这样没错。虽然之后肯定不会像第一天一样赚那么多,但一个月下来,三千两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詹凡满意地点头,整个詹家,一个月开销也用不到五百两银子。
他想了想,说道:“你等下将其中一千两银子给我,记得账面上做得漂亮点。”
管事心领神会,老爷这是想花钱了。
詹凡眼中闪过一丝的得意:听闻这百花楼今日来了一个才貌双全的清倌,只可惜先前囊中羞涩,现在可好,有银子在手,他可算有机会能够一亲芳泽了。
管事继续道:“不过咱们打着千鹤膏的名头,万一被明郡主知道……”他还是有点担心会狠狠得罪杜云夕。这位郡主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更别提她背后还站着一个护短的云深。
詹凡眉头微微皱起,可是想到千鹤膏的利润,还是有些不愿意停下,他直接说道:“大楚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说不能将膏药取名叫千鹤膏。你看街道上鸡蛋灌饼不也那么多家吗?再说了,咱们的陪房,也就只有一味药不一样,也算差不多多少了。我们卖得好,也算是帮她扬名声不是?”其无耻的嘴脸可见一斑。
倘若是在以前的话,詹凡还会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可是因为端长公主的缘故,詹家的名声一落千丈。他更是需要银子活动,以前顾虑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再说,他也觉得,不过是差一味药罢了,效果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他却没想到一个问题:能够检验出配方的太医有不少,其他人之所以没有做这门生意,便是因为他们找不出最关键的千鹤草。
管事心中嘀咕:这是咱们的配方同人有差别啊。只是作为詹凡的仆役,他当然不会同自己的上司顶撞。再说了,他心中也是希望能够再多卖出点东西,这样也好方便他中饱私囊。
……
对于詹家,云夕也不需要刷什么所谓的阴招,等第二天早上,直接安排人在天姿国色的门口,开始宣讲开来了。若不是这时代没有扩音器,云夕都恨不得拿一个扩音器到他手上呢。
那个子高高瘦瘦的男子早将要说的内容背诵的滚瓜烂熟的,他清了清喉咙,深情并茂地说了起来,声音十分洪亮,一下子将这附近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这天姿国色贩卖的千鹤膏,配方同国色天香的完全不同。詹家不要脸,为了赚钱,硬是拿假货出来,里头少了最贵重的一味药材。”
“大家小心别去买,敷在脸上万一出了事情,那就不好。”
“这詹家所贩卖的千鹤膏的配方是这样的……”
云夕直接釜底抽薪,将詹家贩卖的配方法子公布了出去,并且表示,这配方敷脸上还是有些危险的,因为缺乏最关键的主药,提醒大家不要为了贪便宜而毁了自己的脸。她并且表示,倘若詹家继续打着千鹤膏的旗号买东西,那就休怪她同詹家对簿公堂了。
詹家的管事气得想将这人给赶走,可是云夕早就让万事屋的人在旁边保镖护航,詹家还真无法轻举妄动。
京城的老百姓们也不是傻子,一看配方那些药材,加起来一瓶千鹤膏成本都不用二十文钱,詹家却卖了整整二十两,这不是在故意抢钱吗?
倘若有疗效的话,他们也就算了。偏偏往脸上抹的时候,却没感觉到效果,伤口处甚至火辣辣的疼痛。而云夕的千鹤膏,抹上去后,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而且还不会有所谓的怪味,效果更是立竿见影。
这些自认为被坑了的人家,还没用过的,纷纷跑去詹家的店铺表示要退货。
詹凡得知后,简直要吐血,他哪里想到云夕的报复来的那么快,而且还特别不要脸地公布了所谓的秘方。
只是詹家又不能出面指责云夕,毕竟他们捣鼓出来的本来就是仿冒品。
更让詹家焦头烂额的是,才一天时间,就有人因为用了他们詹家的千鹤膏而出事了。那是一个名叫周小燕的小姑娘,今年也就十三岁,原本脸上只是额头的部分出现一些红疙瘩,结果用了詹家的千鹤膏,睡一觉起来后,发现整张脸都是红疙瘩。
好端端的小姑娘的脸蛋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周家哪里肯罢休。若是这脸没弄好,只怕日后亲事上都会出现问题。
周小燕的父亲气得杀到了詹家算账,非要詹家治好他家姑娘的脸蛋。谁让詹家宣传的时候,将他们的千鹤膏说的同云夕的一般无二。
天姿国色才开了三天时间,就开不下去,被迫关门。詹家还不得不付出一大笔银子作为赔偿,原本账面上的银子就相形见绌了,这下不得不变卖掉一些。
让詹家雪上加霜的是,御史直接将詹家给告了。告詹家为了赚钱,昧着良心做假货,导致老百姓遭殃。
原本詹凡在楚息元的心中印象就不是很好——端长公主可是在他面前上过眼药了。这下可好,詹凡因为品行的缘故,那翰林院学士的官职直接被撸了。
至于詹子铭,有这也一个父亲在,想来将来就算中了进士,前程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詹凡官职被撸掉以后,詹凡的妻子直接表示日子过不下去了,要和离。
詹凡的妻子詹于氏也是个倒霉的,她出生于富商之家,她爹认为詹家书香世家,十分清贵,这才将她嫁了过来。结果嫁过来后,她为了詹家,劳心苦力,还填了些嫁妆进去,结果换来的还是詹家对她若有似无的鄙视。
就连她十月怀胎生下的詹子铭,越是长大,同詹凡越像,甚至隐隐看不起自己行商的外祖一家,平日让他过去走动一下,总是以念书作为理由。
在詹家里,她关系最好的便是自己的小姑子詹灵,原本想要给小姑子看一门好的亲事,谁知道詹凡为了自己的前程,将妹妹嫁给了病怏怏的户部郎中的男子。詹灵嫁过去冲喜没多久,丈夫便去世了。詹于氏原本还想将让小姑子和离,将她接回来。结果詹凡却指着她鼻子拿说:“嫁夫从夫,这种事没有她拿主意的说法。灵儿既然嫁过到李家,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这样冷漠的做法让人齿冷不已。
詹于氏到后头,也算是看明白了,不再傻傻填补詹家,而是装作嫁妆耗费掉的样子,平时不忘从账面上做些文章,也算是弥补自己这些年来的损失。
在詹凡被削成白身后,詹于氏当机立断地同他和离。她忍了这些年的气,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
詹凡自然不肯,詹于氏也不是傻子,直接拿出詹凡拿一千两包养青楼女子的证据。她作为詹凡的妻子,多少也知道他做过的一些阴损事情,若是不肯和离的话,那就鱼死网破。
詹凡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走了,写下了和离书。他倒是想要写休书,但奈何詹于氏不愿意啊。
……
云夕在知道詹家的下场后,冷笑一声。这詹于氏能够逃离苦海,也算是一件幸事。
她想起了詹家那些贞节牌坊,心中更是不舒服起来。她唤来霜降,附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