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后有什么好的?看似尊贵,却得同诸多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还得贤惠大方,不能吃醋,憋都会将人憋屈死。一举一动都被全天下人放大,生活没有自由。
云深笑了笑,笑声中充满了愉悦,漆黑的眸子中盛满了亿万星辰,“你不想当皇后,我也不想当皇帝,正好。”
云夕反问道;“那如果我想当呢?”这人说的好像他愿意就可以当一样,这份自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云深风格啊。
云深略一沉吟,叹气道:“倘若真如此,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抢了那皇位便是。”
云夕望进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别告诉我,你是楚息元的私生子。”
云深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
他将手中的信递给云夕,“你看看上面的内容吧。”神情有几分的意兴阑珊。
云夕接过信封,认认真真地看了下来。这信应该是凤倾城写的,字迹颇为清秀,比她要好不少。上面的内容……还挺惊世骇俗的。
孟芷芸……居然不是孟家的女儿,而是北魏那位昭王的女儿。昭。曰明也,代表着光明美好。这位昭王所受的宠爱,从封号就可以看出。昭王,准确来说,是现在的北魏天子宇文卓的皇伯父宇文锦,那位才华横溢,却被陷害谋反,最后被废的太子。
在他死后,北魏皇帝后悔万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当时涉及到太子谋反之事的,基本都被诛九族。
传闻中宇文锦死前,太子妃便已怀有身孕,却因为受到惊吓的缘故,所以肚子中的孩子刚生下便已夭折。那传说中夭折的孩子便是孟芷芸。孟芷芸出生时,宇文卓尚未被平反,太子妃生怕连累到女儿,这才将她送了出去。
北魏的历史上,也并非没有女王登基的例子。以当时北魏皇帝对昭王的愧疚,保不齐还真会让孙女登基。
信件上还说了这么一件事,那时候陷害昭王的,正是后来登基的北魏天子宇文恪,宇文恪正是现任皇帝宇文卓的父亲。
简而言之,就是宇文卓的父亲,陷害了云深的外公,导致他被废。
云夕觉得这凤倾城也想太当然了吧,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宇文恪来位不正,人家也当了好多年的皇帝,他的儿子也继承了皇位。宇文卓其人虽然心思阴沉,但是对北魏老百姓而言,也担得起明君的评价。她凭什么想当然认为,只有云深恢复身份,振臂一呼,周围人就会欢欢喜喜地拥护他当皇帝。
云夕想想,顿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我记得,你告诉我,隐门最初是大楚皇室的暗势力。按道理来说,他们所支持的不是大楚吗?”
“最初是这样没错。可是你大概忘了,大楚与北魏这些年来,时有联姻之举,甚至北魏还曾经送了个公主到大楚皇室,并且成为了皇后,虽然那位皇后一生都无所出。”
云夕一点就通,那位皇后没有生下一子半女,只怕是当时的皇帝刻意为之,害怕有个偏向北魏的继承人。可是他也不想想,一个女子出嫁后,娘家的地位终究是比不过自己的子女,那皇后没有孩子,心肯定偏向母国,手中定会努力抓着权利不放,结果反倒让隐门落入了其手中。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将信件重新还给云深。
云深接过信笺,手稍微一用力,那封信便在他手中化作粉末。
“以前是什么身份,今后就还是什么身份。”他冷笑道:“那些人话语说的动听,一副对我忠心耿耿,日月可昭的样子,可是终究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从龙之功罢了。”
云夕点点头,“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再说,你娘也不见得不知道这事,她却不曾告诉过你只言片语,想来她也是不赞同你回去的。”
云深没说什么。
云夕见云深依旧沉着脸,将那凤倾城等人在心中翻来覆去骂了几回。这些人先前跟着循亲王,等循亲王倒了后,又想起云深来了,简直讨厌。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云深显然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接收是肯定得接收的,他们这几十年经营在北魏,也获取了不少的消息。有了他们,我们想要布置一些手脚会方便许多。”
就算云深没打算顺他们的意,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皇位,可是也得防止哪天他的身份暴露。云深生于大楚,长在大楚,尽管他不愿承认云穆,可是从血缘关系来看,他应该算大楚人才是。
云夕点点头,“我看可以将他们人员拆散开来。”至于监视一类的举措,那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反正彼此心知肚明。
云夕没有说出口的是,她甚至怀疑孟家的灭门,便是同这件事有关。倘若真是如此,这让云深,让九泉之下的孟芷芸情何以堪。
云夕只好压下那点疑问,转移话题,“说起来,那两人审讯出结果了吗?”
云深摇头,脸色黑了几分,“她们两人嘴倒是挺紧的。”
云深语气冷冰冰的,“迟早他们会露出破绽的,多做多错。”
云夕笑了笑,“说的也是。”大不了这两个月时间,他们警醒点也就是了。说起来,本来就是因为她去长明山的缘故,才会让对方钻了空子。
只可惜她的化妆术再好,也没法将人化成那小七和小九的样子,不然还能够反过来引蛇出洞。若是使用人皮面具的话,倒是没问题。只是这做法太过阴毒,即使心中再厌恶那两个背叛者,云夕的为人处世,也让她无法做出这样的行径。
云夕正待说什么,忽然听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连忙闭口不谈。
然后是敲门声响起,“云夕你还没睡吗?我正好煮了些燕窝粥。”
门外正是杜周氏。
云夕转头道:“好的。”她冲着云深使眼色,示意他先走再说。若是让杜周氏看到某人大半夜跑到侄女的闺房里,云深在成亲前,只怕都没法踏杜家一步了。
云深低头在她脸上偷了一吻,然后飞快地离开。
云夕则是去给杜周氏开门。
杜周氏手中拿着托盘,看了看窗户,忍不住道:“怎么窗子开得这般大,万一着凉可就不好了。”
云夕点头作乖巧状,杜周氏看着她吃下一碗燕窝粥后才走。
这时候她总算重新产生了点睡意,在送走杜周氏后,将窗子关好,换下衣服,躺在被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