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连忙安慰她,“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燕翎扁了扁嘴,“我怎么觉得你说的都很有可能出现。”想到这点,她简直头大如麻。
云夕咳嗽了一声,说道:“我那边有几种别人送来的药,有一种是吃了后,身体会虚弱,只是一段时间不吃,身体又会恢复。你要不干脆用在她身上好了。”
让她缠绵病榻到燕翎出嫁好了,不然这戴燕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云夕这里一些稀奇古怪的药都是云深提供的。
燕翎脸色变幻连连,最终还是坚定地点头,“你先给我吧,我只希望不会有用到的那天。”戴燕熙现在身边基本都是她娘的人,她若是想要行动的话,不可能不惊动到她们。若是她真想算计她,燕翎也不会傻到还对她手软。
云夕继续道:“或者你可以让她身边那两个丫鬟,装作被她成功收买了的样子,降低她的戒心。”
燕翎一脸羡慕地看着她,“哎哟,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聪明呀。”这人与人之间,差别怎么那么大。她再怎么锻炼,都锻炼不出云夕这副七窍玲珑心。
云夕揉了揉她的头,“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的。”和燕翎在一起多轻松啊,她心思单纯爽朗,为人热情大方讲义气。
两人聊了许久,燕翎还同云夕显摆这段时间她苦练出的绣活,云夕才意犹未尽地回去。
……大年初四后,她的嫁衣经过林宛娘的一双巧手,总算恢复成原本完美的模样。云夕这回将所有出嫁的嫁妆、嫁衣等一干需要用到的东西谨慎地收起,并且多上了好几把的锁头。
她这个年注定过得并不平静,很快就收到了一个新消息。
云穆新纳了一个名叫谢欣姝的妾室。作为国公,他纳妾室也不算什么大新闻,只是这谢欣姝一进门,就被宠上了天,短短一个多月就成为了贵妾。在云曹氏依旧蹲小佛堂的情况下,云穆甚至将云舒和云翼这一双云曹氏所出的儿女交给了谢姨娘管教。
云舒平日谁也不服,在府中更是同管家的杨姨娘作对,偏偏对这新来的谢姨娘很是信服。
云穆见叛逆的女儿乖巧了不少,越发宠爱起这位谢姨娘。若不是杨氏本身是天子指给她的,在身份上就高人一等,只怕连管家权都保不住。
这位谢姨娘据说还拥有一手的好医术,将云舒脸上的伤口都调理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法回到原本的样子,但剩余的那些疤痕,用一些面膏水粉就可以遮掩住。
这位谢姨娘据说对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整个国公府就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她半句的不好。
云夕看着立秋收集过来的一系列信息,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怎么看这位谢姨娘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进府才一个多月时间,就将地位迅速稳固下来,还博得了所有人一直的好评。
从资料上的信息来看,这位谢姨娘的身世十分可怜。她原本也是富商之女,只是谢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竞争对手,惨遭灭门,只有在外的谢欣姝幸免于难,并且遇到了云穆。
云穆将她带回府中,一开始她也只是侍妾,几天时间便成为了有名分的姨娘。然后前段时间,等医治好了云舒的脸后,更是直接抬成了贵妾,和入府许久的杨氏平起平坐。
立秋道:“我们之所以能那么快收集到她的信息,也是杨姨娘帮的忙。”
云夕哑然失笑:这谢姨娘进府,压力最大的便是杨氏了。
她淡淡道:“静观其变吧,对方是好是坏,迟早也会露出马脚的。若是真有什么消息,一方也会送消息过来。”她只觉得十分可笑,当年云穆对孟芷芸一片深情,为了她不纳妾,京城中谁不羡慕,只是人死如灯灭。
现在他还不是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难怪云深不愿呆云府,看到这些,他能不堵心吗?
别看云深平日不爱回国公府,府的消息却很难瞒得过他的眼。
云夕不知道的是,她都还没做什么,这位新来的谢姨娘便已经打上了她的主意。
……
云府。
云穆沉着脸看管家,“他还是不愿回来吗?”
原本见云深除夕到大年初三都呆在家里,云穆还在那边欣慰着,谁料到等过了初六,云深再次搬到他先前买的那宅子中。
管家贺山道:“少爷只说外头清静。”
云穆忍不住将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因为云深这些年所吃的苦头,待他回来后,心怀愧疚的他对云深一直很是纵容,即使当时云深不曾同他这个父亲通气一声,就直接进攻请旨娶杜云夕,他虽然心中很是不舒服,却还是没说什么。
只是似乎无论他怎么补偿,云深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他们明明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却比陌生人还要来的不如。尽管他有一个前程似锦的儿子,外头的人却都笑话他。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云深宁可一个人住在外头,也不愿和他一个屋檐下。
他甚至连元宵都不愿等,只是象征性地在家呆了几天时间。
贺山眼观鼻,鼻观口,当自己是隐形人。
云穆气了一回后,挥挥手让贺山下去。
一道窈窕的身影款款走来,身着浅紫色衣裙的她看上去温婉可人。
见到她,云穆勉强压下了心中的火气,说道:“你怎么来了?”
谢欣姝微微一笑,她相貌只能说是清秀,若是走出去,只怕让人很难相信这位居然是阅遍美色的云国公的爱妾。只是当她笑起来时,有种言语难以形容的韵味风情,“老爷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世子爷年轻,不懂老爷的苦心,您好好教导便是。”
云穆冷笑一声,“全京城都知道他是聪明人,他能不懂这些吗?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他看着谢欣姝这一身打扮,神情恍惚了一下,旋即回过神,语气不自觉也温和了下来,“你怎么来了?不怕我将火发你身上?”
每次他发火的时候,下人都退避三舍,生怕被波及到,欣儿倒好,却主动撞上来。
谢欣姝柔柔一笑,“我宁愿老爷将火发在我身上,也不愿您憋在心中,到时候憋出病来反而不好。”
佳人可谓是一片痴心,这发自肺腑的话语让人不由动容起来。
云穆握住她的手,神色黯然,“这硕大的府里,也就只有你真正关心我。”
谢欣姝道:“关心您的人可多了,大小姐近日还偷偷练女红,十根手指不知道被针扎了多少次,我看了真真为她心疼。”
云穆皱眉,“她哪里需要如此?咱们家的孩子,又不需要靠女红讨生活,过得去就可以。”
谢欣姝道:“还不是她想给老爷缝一个荷包。”她装作失言的样子,“呀!我原本答应过大小姐,要帮她保密的。都怪老爷,害我说漏嘴了。”
她语气嗔怪,眼波流转之间,原本只是清秀的脸增添了丝丝缕缕的魅惑。
云穆老怀大慰,“好,我就当做不知道。”见到女儿终于懂事了,他也算放下一桩心事,他握着谢欣姝的手,“都是你教养的好。”
谢欣姝低下头,“大小姐本来就本性不坏,我看她对自己以前的做法也有诸多的悔意,这可不算我的功劳。二少爷据说近日的功课也颇多进益,有老爷您年轻时的几分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