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瑾萱有些不甘地咬了咬下唇——整个丘州所有男子加起来都比不过这人的一根手指头。这样卓越超群的人,理应要由最好的女子般配他才是。
杜云夕那般的俗人,怎么配得上这人呢?
她深呼吸一口气,带着丫鬟同他们擦肩而过。风轻轻吹拂过来,她的手绢不小心被风给吹了过去,掉落在葛知府等人的面前。
若是平时的话,掉落到地上的手绢,胡瑾萱都会嫌弃沾染上灰尘,直接丢到。只是这一刻,她却鬼使神差地开口了,“能帮我拣一下手绢吗?”
☆、第五十四章 示威,重返家乡
葛知府原本正同云深说着接下来赈灾的安排。在早上炸开那下游后,洪水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只要接下来别再来一场暴雨,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问题,因此他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难得露出了笑容。
说到一半,却听到一道黄鹂般的声音,“能帮我拣一下手绢吗?”
葛知府一抬头便看到了胡瑾萱,葛知府也算是经历不少世事的人,胡瑾萱这副做派或许能够将丘州不少年轻少年迷得神魂颠倒,觉得她如同空谷幽兰一般出尘,可是却迷惑不了葛知府。在他眼中,那叫一个矫情造作。
这手绢距离胡瑾萱也不算远,她一个小姑娘,还真好意思让他们一群官老爷弯腰帮她捡手绢啊。
他直接当做没听到,再看看身旁的云深和赵文书,这两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口的,仿佛刚刚没有人说话一样。
葛知府原本还担心这从京城过来的云世子毕竟年轻,保不齐就着了道,一看云深这带着淡淡厌恶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想多了——得,这位哪里是好糊弄的主。
三人就这样目不斜视地经过了掉落在面前的那一方手绢。凭良心而言,这手绢绣得的确不错,很是清雅。
胡瑾萱原本以为他们听到她声音,好歹也会停下帮忙捡起的,谁知道那云世子却不曾递给她一个眼神,就仿佛她只是路边一颗毫不起眼的小石头一样。她每每出现在人前,皆是众人瞩目的对象,丘州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倾慕于她的容貌性情,时常为她吟诗作画聊表情谊。
有生以来,胡瑾萱就这样被人给无视了,不觉大受打击,脸色惨白,看上去越发楚楚动人。
“胡姑娘,这是你的手绢。”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让胡瑾萱回过神来。她抬眼便看到一个身着玄衣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拿着她那一方手绢,眉目虽然说不上多么的俊美,却也端正。
少年的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里面的倾慕根本遮掩不住,都要满满地溢出来。
胡瑾萱看着他忐忑的神情,反而感到厌恶。她甚至不愿接过那手绢,只是看向自己的丫鬟。
她的丫鬟从小陪伴她长大,对她性格再了解不过了。得了她的眼神示意,连忙上前接过手绢,对那少年道:“多谢你帮我们小姐捡起这手绢了。”
胡瑾萱则是保持着一贯的形象,微微冲他点了下头,连声谢谢都没说,便高冷地离开了。
只留下那少年面对着她的背影在那边魂不守舍的,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去了。只可惜他没听到胡瑾萱同她丫鬟玉琪的对话,不然一腔少年心就要摔碎成一片一片了。
“将那手绢丢了,脏。”
“好的。”
……
“这是我家小姐新赶出的画作。”玉琪语气很是自得,“我家小姐不忍见到百姓受苦,所以连夜作了这么一副耗费她所有心血的画作,好换取更多的银子,帮助那些平民百姓。”
云夕没有看那画,点点头,“你家小姐有心了。”
她转头吩咐银丹,“将这画送到葛夫人那边。”这拍卖画的工作,她直接交给了葛夫人,毕竟她明天就要和云深他们一起离开丘州前往下一站了。
玉琪见此,忍不住说道:“云夫人,您不先看过画作吗?”
云夕只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看这画?”
反正都是要卖出去的,她看不看又有什么差别?云夕先前也看过胡瑾萱的一幅画,水平也就是那样,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她还真没有什么兴趣。
玉琪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说道:“那么奴婢就先告退了。”
然后转身直接离开。
银丹皱着眉看他离去,冷哼了一声,“主仆两都是一个性子,这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云夕淡淡道:“生活迟早会教会她们做人的。”
她觉得这胡家上上下下都是脑子进水的人,从胡夫人到胡瑾萱,再到这个小丫鬟,一个个眼睛都要长在头顶上,似乎觉得自己天上有地下无的,也不知道她们是哪里来的自信。
她的目光落在这幅画上,忽的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她来这么一套,我倒是有点想知道,这幅画上有什么缘由。”
她打开这画,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男女,男的身着冰蓝色的宽袖长衫,袖子处用紫色的丝线勾出联珠纹。飘然若仙。女的则是身着浅蓝色的广袖流仙裙,头上戴着梨花样式的白玉簪,清雅脱俗,两人站在一起,宛若璧人一对。
银丹怔了怔,不以为然地指着这上面的女子,说道:“这胡瑾萱是直接将自己给画上去吧?”
今日穿广袖流仙裙的不止是她,还有朵朵,但是一看到头上那簪子,就知道是胡瑾萱。胡瑾萱据说极爱梨花,平日的簪子,衣服,都喜欢佩戴梨花相关,因此银丹一下子就认出她来了。
至于那男子,银丹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有头绪,只觉得上面那人气质好的没话说。
云夕唇角勾了勾,笑容有些冷,“这是云深。”
尽管只是画一个背影,云夕却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心中只觉得好笑。从一幅画上多少能够看出作画人的心情,比如她就可以看出胡瑾萱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是投入感情的。
云深身上这件衣服,还是今天她给他挑选出来的,她哪里认不出来。
银丹呆了一下,旋即咬牙切齿,“真是不要脸!”她想起刚刚那胡瑾萱的丫鬟还特地提醒她们来看,根本就是故意的。
银丹看着这幅画,心中就如同吞了虫子一样恶心,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示威。她甚至可以猜出胡瑾萱的目的,无非就是用这种法子告诉她家小姐,她同姑爷更加般配。
云夕看到银丹气得脸都红了,反而笑了,说道:“好了,她也就只能使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她对云深十分了解,胡瑾萱这种人,根本入不了云深的眼,所以不会被轻易给离间了。
更何况,这人是谁,云深估计都不记得呢。
银丹问道:“姑娘,那这幅画还要卖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