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暮寒点了点头,还是不死心。
“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咯。”她伸手在他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然后转身跑了开去。
“婆婆,你这花先包着,我一会儿再来拿!”
“这怎么可能?”
就在刚才,谢逢十眼睁睁看着,那个头戴礼帽身穿燕尾服的红鼻子小丑在她面前变弯了一块硬币,一枚由她签过名的独一无二的硬币。
这件看似有些匪夷所思的魔术把戏,让这个平生所有魔术摄入量仅仅只有近年春晚上魔术表演的十八岁姑娘大为震撼。
谢逢十看着手里被弯折成近九十度的硬币,难以置信地发出了惊呼,又献宝似的把硬币展示给简暮寒看,“它真的弯了,就是我刚刚签名的那一枚!”
“的确很神奇。”简暮寒笑着点了点头,又提醒她继续配合魔术师的表演。
红鼻子魔术师朝简暮寒看了一眼,搓了搓手,从腰间摸出了一副扑克牌拿到了谢逢十面前:“麻烦这位美丽的小姐帮我检查一下这是不是一副普通的poker。”
谢逢十接过纸牌大剌剌翻了翻,又理好交还给了魔术师。
“请问小姐是和你的男朋友一起来的吗?”魔术师手上不停做着洗牌的动作,眼神在面前这对怎么看都十分相配的小情侣身上来回。
两人回头互视一眼,笑着点头,坦荡承认。
“okay,那麻烦二位帮我做一件事情。”
魔术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躬身将手里那副已经洗过一遍又一遍的纸牌,花色朝上展示给两人:“请在这些牌里选择一张你们认为最适合对方的牌,lady first。”
魔术师先把手里的牌堆朝向了谢逢十。
红指甲在一顺牌面上游走着,来回两转后,最终停留在那张黑桃a上,停顿两秒,最后把黑桃a抽了出来。
“wow,黑桃a,是一张很强势的牌哦。”魔术师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又将牌堆朝向了简暮寒,“这位先生,轮到你了。”
简暮寒似乎早就已经想好要选哪张牌,在魔术师给他选择权的下一秒,就在这一堆花色数字杂乱的扑克里抽出了那张他早就看中的。
“红心q。”他亲自报出了牌面。
“这位先生选的牌也很有意思啊。”
魔术师又是深深一笑,随后收起了手里的纸牌重新插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又十分自然地撸起了自己的两袖,从自己胸口的手巾袋里摸出了刚才谢逢十签过硬币的那支马克笔,将它递给了简暮寒。
“老规矩,麻烦你在牌面上签上你的名字,或者你喜欢的图案,确保这张红心q在这个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简暮寒接过了笔,爽快照做。
“大家可以看一看,这是刚刚这位先生签过名的红心q。”魔术师拿回了那张简暮寒已经签过名的纸牌向周围的观众展示了一番。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又将这张纸牌折成了四分之一的大小,然后微笑着拿到了简暮寒的眼前:“请再帮我做一件事,用你的嘴咬住这张牌,记住,千万不要让它逃走。”
简暮寒心中疑惑着魔术师的把戏,却依旧按照他的要求把纸牌咬在了嘴里。
随后,魔术师又让谢逢十按照刚才那套流程照做了一遍。
“没错,就像这样看着对方。”
魔术师在两人身边逡巡着,突然一咋舌,走进把简暮寒的两只手和谢逢十的搭在了一起。
就这样,他们被迫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牵手对视。
“现在,请回忆一下你们的初遇。”魔术师略带蹩脚的中文在他们耳畔缓缓传来,“回忆对方在你们心中最令你心动的瞬间。”
简暮寒照做了,他轻轻握着谢逢十的手,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他初见她的情形。
他其实是去红拂酒吧里买醉的,上那个拳台只是因为顺便看到。他从没想到比起酒精的麻醉,任由自己的拳头搏击更能让他获得解脱,可以让他暂时离开这个已经烂成泥的世界一会儿。
他赢了,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这样,他从所有人那与看到动物园里猩猩打赢架无异的眼神里走了出来,回到他原本的目的里。
就在他打算这么一直沉下去而即将要融进那周遭茫茫乌合之众中的一瞬间,鬼使神差的,他回了一下头。
然后,就是那么一眼,他在角落里瞥见了一抹鲜活。
一抹和这个乌黑世界里,格格不入的鲜活灵魂。
她和所有人不一样,她看他的眼睛是纯粹的,热烈又直白,没有任何堕落的色彩,以至于他看到她的时候,会有些自惭形秽,甚至是无地自容。
“然后请在脑海里思考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爱上对面这个人呢?”魔术师突然在一旁继续引导。
简暮寒停止了自己的回忆,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
他爱她吗?
其实他并不太清楚爱的定义是什么,只是此时此刻,他看到面前的人,心河就会止不住流淌。
画面定格在了一个相当具有戏剧冲突的场景上:一对郎才女貌正含情脉脉地对视着,手拉着手,可他们的嘴里却都咬着一张被折叠成方块大小的扑克牌,为了不让自己的口水流下来,他们只能保持着一个极其僵硬地姿势看着对方。
有些滑稽,的确。
没有人知道这红鼻子到底要做什么。
正当最后一点浪漫都将消耗殆尽,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终于发话了。
“well,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