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起一口气,才能勉强不让自己的气急败坏展露在脸上。
“玉总,一码归一码,收购cheogsam是我的私事,我好像没有义务要提前知会您吧?”谢逢十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又低头饮茶,“况且傅氏集团里的事情,应该也没什么能瞒得了您不是吗?”
“小姐这话说得不错,但我认为,即使告诉我了也无伤大雅。”玉景明停了一会儿才接起她话,“何况小姐说过,你我是朋友。”
上帝,他居然拿她当初搪塞他的漂亮话反击她,好不要脸。
谢逢十被他这话刺得有些心虚,有些乱了阵脚,她立刻侧头去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平复心境。
她今天可不是来和他道歉的,从客观上讲,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真的,无伤大雅吗?”她轻笑了一声,“我记得我说过,你和傅荣飞之间的争斗,我不想掺合,收购cheogsam这么一件小事,我不需要玉总为我开什么绿灯。”
玉景明笑了笑,显然并不满意她的回答:“小姐真的是因为顾忌这些,才不选择把这件事主动告诉我吗?”
“那玉总明知道是我主意收购,又为什么一直反对呢?”谢逢十反问道。
四目相接,彼此眼底皆有不可说的情绪在涌动。
最后,是玉景明率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轻笑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茶回复情绪,而后低声道:“其实在今天和小姐见面之前,我一直以为,收购cheogsam只是他用来追求你的手段而已。”
他因为觉得简暮寒是为了追求她,投其所好才要买下cheogsam,所以他反对收购,他不想让简暮寒成功,他不想让简暮寒追到她。
以谢逢十对他的了解,她可以确定,这就是他话里的潜台词。
那么他又是出于什么立场什么目的才不想让简暮寒追到她呢?
在这一瞬间,谢逢十终于确认了他今天给她不一样的感觉究竟在哪里。
看来,他终于还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玉景明,那你真是够不了解我的。”
谢逢十轻笑一声,不轻不重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冷淡道:“我最讨厌自作主张的人,如果他没有在我授意之下做了这些,我不可能搭理他。”
玉景明听懂了她的指桑骂槐,兀自点了点头,表情变得有些遗憾。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出局了,对吗?”
“玉总这话什么意思?”她装傻道。
玉景明抬头望向她,眼中的神色少了一些往日的客气,他微微一笑,不再避讳:“小姐应该很早就知道,我属意小姐。”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玉景明亲口说出这句表白,谢逢十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还会觉得,有些膈应。
“玉景明,你确定不是被傅宏pua了吗,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未成年啊?”
她笑不出来,只是很快回应了一句,语速很快,音量不低,语气是又难以置信又带着挖苦和嘲讽。
如果表白的人不是玉景明,可能谢逢十的反应不会这么大,毕竟优秀如她,听过太多人对她的表白,各种语言,各种修辞,比玉景明说得更直白和热烈的,不在少数。可这人偏偏就是玉景明。
“也许吧,但小姐的确是我这须臾三十多年见过的,最优良的女子。”
玉景明对于她质疑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被冒犯的意思,他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又是自嘲一笑。
“多谢夸奖。”谢逢十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赞美,然后按照表白流程,明确又坚定地拒绝了他:“但你现在没机会了,本人已有男友,且感情稳定。”
“我有过机会吗?”玉景明淡淡扫了她一眼,无奈道:“小姐对我,好像一直都有些偏见。”
于此同时,华杉资本总裁办。
总裁坐在自己的真皮老板椅上,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神色并不算太明朗。
南郊的茶庄是他给她推荐的,本来是想找个有空的周末和她一块过去,没想到却为别人做了嫁衣。他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也知道这并不是谢逢十第一次去找玉景明见面,但不知道为什么,独独这一次让他产生了一些担忧感。
这时身后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他知道那是陈良在外面。
“进来。”
他应了门,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窗外。
陈良走进办公室,破天荒地又撞见了自家敬业的少爷坐在落地窗前emo,神色突然变得小心了一些,他记得上一次少爷这样,好像还是在和谢小姐吵架的时候。所以这一次不出意外,应该也和她有关。
“什么事?”那头低声问道。
陈良回过神,向简暮寒最近:“少爷,傅荣飞已经登上了去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知道了。”简暮寒坐起了一点身子,略带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眉心,回头对陈良吩咐道:“替我继续盯着傅家人的动向吧。”
“好的少爷。”
不知道是不是谢逢十的错觉,她竟然从玉景明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委屈,这就让她觉得有些好笑了。
她为什么会对他有偏见,难倒他心里没点数吗?
但她现在和他的关系,已经犯不上她把话说得太难听了,毕竟他怎么看自己,过了今天之后都不重要了。
“玉总,偏见偏见,总要见了才能偏。”谢逢十淡淡看着他,委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