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兔嵬子不会想着激怒她失去理智之后好答应些什么吧?楚夫人狐疑的上下打量楚子轩,按她性格还真会这样,气怒之下胡乱答应些什么也是很有可能的,刚刚不就差点着他的道了。这么一想,楚夫人忽然警惕起来,嘴巴闭得紧紧的,没有什么好法子之前她可不能再开口了。
楚子轩眼神暗了暗,在心里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98.98
楚夫人阴着脸吃完饭洗过澡后,穿上外套换上鞋子准备出门。
“天黑了,你还往哪去?”楚书记放下报纸皱着眉问道。
“我去纤纤那里,今晚不回来了。”楚夫人边扣上扣子边不耐烦的说,要不是他不帮她,她用得着这么晚去找闺女商量嘛。
楚夫人为今晚的失利果断的迁怒了。
走出门口时,她还特意的瞄了一眼歪在沙发闭目养神的楚子轩。她斗不过这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儿子,那就找一个跟他一样心眼多的人,她就不信拿不住他。楚夫人哼了一声,战气冲天向二闺女家走去。
楚书记黑了脸,都什么时候了还往外跑?就不怕发生什么事?心还真够大的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说风就是雨没个稳重的。
一扔报纸,着急忙慌的穿上外套换上鞋赶紧追上去。临出门前只丢下一句“我跟你妈今晚不回来了,儿子你早点睡”。
楚子轩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楚书记跑出去的身影。他妈什么心思不用猜就知道,不外乎是找救兵呗。
他妈妈以为让他二姐插手就能让他断了对妍妍的念想那还真是白费力气了,根本不可能的事。他妈以为他只是一时情迷,所以一直反对他跟妍妍在一起。
可是他妈妈根本不知道,莫可妍之于他,就像水之于鱼,根本就离不开。如果莫可妍真的离开了他,那他宁愿亲手毁了她。
他们是分不开的,也没有任何人能把他们分开。妈妈不行,爸爸不行,爷爷奶奶也不行。
目光移向莫可妍房间的那扇门,锐利得像要穿透厚厚的杉木门板直接看到他爱得心都疼了的那个女孩儿。
她在房间里面做什么呢?看书?还是已经睡了?真想进去看看,只是今天撩拔得太过,为免她真的气伤身体,暂时还是不要再去招惹她了。今天上了那么久的课想必很累了。
想是如此想,只是楚子轩的目光还是牢牢的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把这扇碍眼的门拆了。楚子轩在心里无不阴暗的想。
天南县四月初的夜晚还是很冷,澄澈的夜空挂着一轮镰刀似的弯月,周围点缀着稀稀疏疏的繁星。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月芽儿的柔和亮光透过路边的树木和着冷风,照着地上的树影摇曳不定影影绰绰。
楚书记跟楚夫人并排走着。
“你说你那么晚瞎折腾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说不定纤纤和旭青早就睡了,孩子们也要上学,现在去不是打扰他们吗?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楚书记皱着眉头数落。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是我要去,又不是你要去。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回家啊,我又没叫你跟着一起来。晚又怎么了?我是她妈,她是我闺女,再晚她也得给我开门。”楚夫人还在生气,对今晚袖手旁观的楚书记真是看哪哪不顺眼。
“你冲我发什么火啊?又不是我惹你。”楚书记真是委屈啊,明明不关他什么事却要糟池鱼之殃。
楚夫人冷哼:“是你儿子惹我,谁让你不教好他。”
楚书记瞠目结舌,不由得嘀咕:“合着他不是你儿子是吧。我倒是想教他啊,可每次我没说两句你就先护上了,我还怎么教。他现在那副臭脾气就是你惯出来的,慈母多败儿。”养不教父之过什么的,这莫须有的罪名坚决不能认。
楚夫人觉得今晚的楚汉权怎么就那么讨厌,真是烦死了!
“你还有完没完了?”
楚书记识相的闭嘴,盛怒中的女人啊,不能惹,也不能较真。
楚夫人侧头瞄了他一眼,冷哼了一下。
楚纤纤家在供销社的后面,离楚家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骑自行车则更近,七八分钟就到了。楚书记跟楚夫人走夜路,也就比平时多花了十多分钟。
“哐哐……哐哐”楚夫人迫不及待的拍门,“纤纤睡了吗?”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是起床的走动声,很快晕黄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因着这附近靠近主街,又是供销社的背后,所以这一片都拉了电线。随着响动,附近的两三户人家也拉了灯从窗户探出头来。
“旭青,是我和你爸,快开门。”楚夫人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很快的屋里传来楚纤纤的一声惊呼,“是妈来了,快去开门。”
门很快的打开,一脸诧异的明旭青和披散着头发的楚纤纤迎了出来。
“爸也来了?快快,快进来。”楚纤纤瞪圆了眼睛,赶忙拉着楚夫人进来。
明旭青也侧了侧身子,让楚书记先进去。待看到人进了明家的屋子,附近的邻居又关上窗户熄了灯。
明家居住的这幢小楼是新建的,本来是二室一厅的格局,但为了让两个儿子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所以重新装修了一下,变为三室一厅,原本的两个房间比原来小了三分之一,但好在明家人口不多,夫妻一个房,两儿子各一个房,倒也住得开,也有自己的空间。走廊尽头加盖了一层塑胶板充做厨房,每层的住户都是在那里做饭。卫生间澡堂则是在一楼,是公用的,没有那么方便,不过现在的房子都是这样,习惯就好。
明旭青搬来两个凳子让楚书记楚夫人坐下,楚纤纤从暖壶里倒了两杯开水放在小茶几上。
“爸妈先喝杯开水暖暖。”楚纤纤把杯子往楚书记楚夫人面前推了一下,然后疑惑的看着他们:“爸妈你们怎么那么晚还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语气里有些不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明旭青。
明旭青脸色也有点凝重,夫妻俩想到一块去了,“是啊爸妈,是不是有什么事?”
明旭青的老家在绿水县的一个小城镇,与天南县同属y省,虽说如此,却是一南一北,从天南县坐火车也要一天才到绿水县。明旭青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天南县,因为工作出色很快的从县委档案室干员升为办公室组长。
与楚纤纤认识后就在天南县成了家,楚书记很欣赏这个女婿的为人处事,平时也颇为照顾。所以明旭青也很亲近岳家,与楚子轩这个小舅子也很聊得来。此时看到岳父岳母深夜来访,心里吃了一惊,担心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看到二女儿跟二女婿满脸急切担扰,楚夫人这才发觉自己可能真的过于冲动了。她尴尬的低下头,眼神飘移,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楚纤纤夫妻没有发现楚夫人那别扭不自在的样子,但楚夫人的小动作可瞒不过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枕边人。楚书记冷哼了一下,现在知道错了?
他没好气的说:“问你妈吧,谁知她发什么疯?非得现在就过来。害得我也跟着奔波劳碌。”
楚夫人正尴尬着呢,听到楚书记这么说,当下就炸毛了:“我又没叫你跟来,你可以现在就回去啊,我绝不拦着你。”
“你还讲不讲理了?我担心你发生什么意外好心送你过来,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对我吼,还真是……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楚书记感觉自己一片好心别人还不领情,气得都掉起书袋子来了。一晚上这女人说话就阴阳怪气的,在女儿女婿面前还是这样,怎的越老越蛮缠?
楚书记在心里腹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