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宫
听涛阁
云海苍茫,松涛阵阵。
白子画在指点弟子们修行,清瑶便百无聊赖的在松下抚琴。
琴音泠然,清婉悠远。若深山水涧、溪流潺潺,月出层云、光华姣姣。
这一次,她奏的不是“凤求凰”。
………………
月如钩。
路边疏柳叶含愁。
野塘径绕,屏山遮断,薄雾成绸。
灯光微暗,寒风透影,欲去还休。
望星空,独久凝眸。
………………
“后半截……什么来着?”清瑶奏曲奏到一半时,忽然发现自己忘了后半段曲谱,纤长柳眉不由轻蹙。
或许从前不该老是在白子画弹琴的时候中途打断他的,清瑶暗想。
想着,其晶莹十指便于弦上轻抹慢挑,发出了一连串无意义的杂乱音符。
白子画闻声回眸,轻笑着抬步过来,握住清瑶的手,带着她续上了后半段琴曲。
“记住了?”一曲完结,他在她耳边低问。
清瑶不语,只指尖微动、就着云里风声,又起了一曲。琴音流泄,悦耳空灵,云雾翻卷、松枝互碰,似在鼓掌、亦甚欣然。
“不错。”白子画静赏了会儿,对清瑶不吝称赞道,“比从前进益不少。”
他有一些欣慰。
那是一种看到自己辛苦浇灌的青苗终于花开烂漫的强烈成就感。
“改天真该让檀梵他们也听听。”白子画说。
“为何?”清瑶似不经意的问,他想见檀梵了么?
白子画微笑道:“好教他们晓得,我的瑶儿聪颖伶俐,剑道之外,其他事情,也都能做的很好。”
………………
其时正是清晨,高峰峭壁、山林之间、云雾缭绕、朦胧似幻。花千骨远远望着那边松木之下温存依偎、交颈细语的一双男女,只觉男的宛若云中白鹤、女的犹如带露鲜花,珠联璧合、交相辉映,神仙眷侣莫过如此。
她身边,是剑风潇洒、英姿飒飒的东方彧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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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黑狱
黑狱,地如其名。是一座漆黑死寂的监牢。里面没有光明、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唯一有的,只是深沉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清瑶入过妖魔界很多禁地,但却从没来过黑狱,因为她不喜欢这样压抑沉冷的环境,那会让她总想拔剑、拔剑劈开一切。但今次,她进了黑狱,并很好的抑制住了这种拔剑的冲动。
因为,她来这里,并非是为了修炼,而是有其他更关心的事情。
七杀现任大护法,妖魔界近十年来真正意义上的当家做主之人,单春秋,现在便被关押在黑狱中。
“大护法。”清瑶缓步迈入黑狱深不可测的黑暗中,精准的找到了单春秋。大狱里的禁音、消声法阵没能对她的话语造成任何影响。
“本尊想知道,本尊上次出关之前,云郎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嗓音清脆圆润、悦耳动听。
太久没有听到声音,连自己的呼吸、心跳、血流声都难以感知到的单春秋骤然听见清瑶此语,不由怔然。
半晌,他张了张口,“帝尊出关之前一年,长留先掌门衍临道长入灭在即,传掌门位于二弟子白子画。”
“半年后,白子画开始掌门继任仪式。正式接掌长留,主理仙界。”
清瑶:“他继任过程,可有异常?”
“无。”单春秋回答,“白子画是长留上仙,掌门嫡传。虽非首徒,威望却绝非摩严等人可比。”
“在他正式接掌掌门位之前的十几年里,衍临道长虽然还在,但长留大小事务却几乎都已是白子画师兄弟几人在处理了。”
“其能力也是有目共睹。”
“白子画主理仙门正道,是众望所归。”
“而妖魔界……当时帝尊闭关未出,情况不明,魔君陛下亦无意与白子画为难。”
而有意与白子画作对的他,实力是个很大的硬伤。
这话是真的……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清瑶淡声道,“出去后,把本尊闭关期间,云郎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整理一遍,送来灵玉宫。”
“还有,密切关注异朽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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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留
檀梵:“之前六界星象异变,是清瑶修为又有精进了?”
“七杀的探子传回消息,星象异变当夜,魔门一君二帝五妖八脉主纷纷齐聚灵玉宫,十有八九,是差不离了。”
笙箫默玉箫绕指,懒洋洋的回。
“清瑶十几年前闭关时,修为就已经达到了上仙后期,现在竟然又有突破。”摩严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她这次是九重天大圆满了,还是干脆跨进了十重天。”
“知道了又如何?”檀梵硒笑,“左右不管她是何境界,你我都打不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