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玉的追踪术说实在的不太好,因为她魔尊大人很少做那种追杀别人的事情。在妖魔界,往往这种事情都是天冥阁和鼠族、天狼犬那些人干的。瑶玉大人只用提剑攻击即可。
所幸白子画其人养尊处优多年,也委实很久没被人追杀过了,防追踪的意识比年轻的时候大大降低。所以瑶玉还是很顺利的在一座凡间小城里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遥遥在食肆门口看见那一袭熟悉的如雪白衣、那一副似曾相识的俊逸容颜,瑶玉大人喜出望外,笑靥如花。
“白云、白云!”瑶玉在屋顶上落下剑光,然后收剑归体、纵身一跃,直直往白子画怀里扑去,“找到你了!”
白子画听见耳畔风声有异,下意识的扯过身前正苦苦哀求着想拜入长留门下的花千骨,试图避开瑶玉身影。只是,白子画刚一伸手就明白过来,他还是慢了一步,避不开的。于是手上运气,将花千骨与周围的民众们纷纷推远。划出了一片空白的结界。
周围街上的小贩、店里的食客是怎样的人仰马翻暂且不提,只道花千骨被突入其来的力度击中,立足不稳,直接摔倒在地。手磕在地上,擦出一块皮,隐隐有血珠渗出。
花千骨是自小在山林里头摸爬滚打长大的,不是深闺中的千金小.姐,摔这么一下,疼到不是很疼。只是心中不免觉得是白子画嫌弃她吵闹了才会如此,很感伤怀。
只是白子画与她非亲非故,之前救她一命已是大恩。她又有什么资格纠缠白子画,让他收她入门、教她仙法呢?白子画都已经明言她资质太差,不配入长留的啊!她再哀求,不过是仗着他心底慈悲、欺他良善罢了。实在过分。花千骨这样告诉自己,振作精神、笑着抬头、准备告诉白子画,她之前只是随便说说的,让他不用放在心上。并祝那位上仙回山路上,一路顺风。
然而,一抬头,花千骨就发现,原地除了风姿绝世的白衣上仙,还又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青色衣裙,墨发垂泄如瀑,肌肤莹白如玉,五官俏丽,眉间一点朱砂、光华夺目的女人!
这是凡间闹市,白子画不敢拔剑,怕误伤无辜,于是划出结界简单控制了一下真气外溢的情况后,就徒手与瑶玉争斗起来。试图制住那一代魔尊。
瑶玉见状凤眸轻闪,从善如流的与白子画拆起招来。
方寸之间,一大一小两只手,两只同样修长如玉、骨节分明、一看就很适合拿剑的手,搏击不止。你来我往间,残影连成一片,令人难以看清。
花千骨不知道白子画与瑶玉战况如何,亦不知他们这一会儿功夫究竟过了多少招。只看见随着时间推移,白子画眉宇间的凝重之色愈厚,而瑶玉却始终是笑意盈盈、笃然自信的模样。不由为白子画很是担心,想要帮他、又帮不上忙,只不敢开口,怕打扰了他。拳头攥的紧紧,在心中暗暗给白子画打气。
可惜,实力上的硬差距不会因围观者的想法而改变。论近战拆招的本事,血雨腥风中杀过来的魔门中人向来强过大环境和平的仙界弟子,而魔尊瑶玉作为曾经的魔门第一序列更不会在这等师门特长上输于长留白子画上仙。
“呵,那么紧张做什么?本尊又不吃人。”瑶玉轻描淡写般截住白子画迅疾如电的一掌,转腕间曲肘击在他腹部,硬抵着他身形退后,直到一旁食肆的门柱上。
晶莹柔润的食指挑起眼前男子形状优美的下颔,认真打量了阵他的眉眼,很满意于那与梦中一般无二的秀逸仙姿。也不在意白子画冷若冰霜般扭头以示对她不屑一顾的清傲姿态了。美人嘛,矫情一点也没啥。
“白云……你的身手挺不错啊!平时没少练吧?唔……虽然脸长的比我美人师兄差一点点,不过这身手却比他强。不错、不错……”瑶玉笑盈盈的说,“和本尊回修心阁吧!本尊会对你好的!”
白子画:“士可杀不可辱,我白子画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只请魔尊大人勿伤无辜。”
“滥伤无辜,本尊闲么?”瑶玉眉梢轻挑,她没事滥伤无辜做甚。不,尊贵强大如魔尊瑶玉,太弱的人死于她手,都是对她的一种侮辱,莫大侮辱。
“白云,你真可爱。”这是在担心她法力失控么?
“放心,本尊的力量掌控度没毛病。”瑶玉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被人怀疑过了,于是此刻竟未不悦,反而感觉有些想笑。
当然,她其实一直在笑。于是这下笑容愈发的甜美了。衬着眉间那点朱砂印迹,丽色天成、美的好似夏日骄阳下盛开的荷花。
白子画:“……”
经瑶玉提醒,白子画终于察觉到,从方才到现在,他事先布置的结界都没被旁人触动过半点。哪怕是他与瑶玉过招最激烈时,哪怕是刚刚瑶玉制住他时,他本人或曾有过片刻加力、真气外溢,但瑶玉却从没有过。
无论这位魔尊如此是为了节约真气、自负身份、还是心存善念,只看她在闹市中出手与他相斗却始终留有分寸、未伤他人这一点,白子画心中的敌意便情不自禁淡了稍许。
“在下长留白子画。”他这样说道。嗓音冷澈、宛若流水。
“长留……白子画?”瑶玉这下终于注意到了白子画的自称,静察他气息,确实是之前挨了她一记心剑的讨厌鬼没错。
白子画……白子画……不是白云?
瑶玉怔了怔,清亮的眼眸里不免多了些困惑。可制在白子画要穴上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