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躬身行礼告退。
望着陈少权离去的背影,六公主缓缓转过了身子,看向灵药。
神情怨怒。
灵药见她误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欠身道:“六姐姐,我先回了。”
啪。
巴掌声响起,落在了灵药的脸上。
她皮肤本就白皙,此时落下了红红的五指印。
一旁的小宫娥捧住了六公主的手,吹了几口气:“殿下,仔细您的手。”
六公主颤着声音指着灵药:“听闻陈大人进宫,便来相见是吧。恶毒、下贱,和你那个西凉贱人娘一样低贱。亏我前日还当你是妹妹,今日你就来勾引我的夫君。”她气的嘴唇发抖,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话来咒骂灵药。
灵药摸着自己的脸,冷了脸色。
“六姐可知,你视如珍宝的,我却弃之如敝屐,你我没有半分利益相关,何必动手殿前失仪。”
这句话却更触怒了六公主。
她不要的,她六公主却求之不得?
是,她想要,她想的快疯了,她如今满十六,满京师的贵公子,她只喜欢他,他哪哪儿都好,家里没有什么正经婆婆,老太太和国公爷在边疆,小姑子年纪小,任她拿捏,待她出降了,两人住在公主府,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哪哪儿都好。
偏生自己这个十妹妹,仗着生得好,嘴上说着不要,行动上却亦步亦趋。
她又一扬手,刚想落在灵药的脸上,已被灵药用手架住。
灵药神色愈发地冷。
上一世,六公主也痴恋陈少权,只是后来陈少权名声坏了,她匆匆出降,嫁给了安陆侯世子张邦瑞,张邦瑞任职天津卫指挥使,对六公主尊敬有爱,似乎很圆满。
“你有多想嫁卫国公世子,我就有多不想嫁!今日你打我一掌,我不与你计较,你若再动手,我便与你清算。”她话说的冷冽,冷冷转身。
六公主却不依。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将灵药拽回来。
口中连声怒骂:“清算?清算什么?清算你那个贱人娘亲干的好事?背着父皇想人偷人。是了,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紫禁城何等尊贵之地,竟生生禁锢了你的贱人娘是不是?你有什么可跟我清算的,这紫禁城是我的家,我的母后是当朝皇后,我的父皇是当今天子,而你,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啪的一声。
这回是灵药打还与她。
六公主正骂的兴起,猛地被灵药一巴掌打上,眼睛中像喷了火。
身边的宫娥内侍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公主息怒,这里是建极殿,莫惊动了陛下。”
灵药脑中本就有一团迷雾,此时见六公主出声羞辱,怒极反笑。
父皇因那两句诗对她和她的母妃心生芥蒂,她无法直问出口,只能任凭父皇心中暗流涌动,如今倒好,瞌睡有人送枕头。
“六姐这话,是在说父皇被我母妃戴了绿帽子么?好啊,咱们去找父皇评理,问一问我是不是野种!”她一把抓住六公主的手,往乾清宫而去。
六公主在她手中挣扎,一朝睁开,使劲将灵药推搡在地。
“我不去,我凭什么跟你去,你要闹就自个儿去闹!”她心里有些慌,母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话闪过,“你不要胡说八道污蔑我!”
灵药冷冷一笑,从地上站起身,死死钳住六公主的手,一径地往乾清宫走。
六公主在她身上乱打。
几个小宫娥小内侍不敢去拉车灵药,一味地在旁哀求。
一对禁军行过,灵药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内侍服侍,几下将腰带解下,露出其中的女儿衣衫,又将发簪取下,一头乌发散落。
六公主看着灵药行动,口中还在大骂:“你到底想干什么,疯子!”
灵药大声道:“六姐姐,你骂我是野种,咱们去找父皇评评理,到底这话该不该你说!”
禁军早注意到了这里的声响,此时疾步跑了过来,见是两位公主吵架,竟也惊呆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六公主指着灵药,怒道:“把她给本公主抓起来,疯了真是疯了。”
跪在二人身前的禁军小旗池昀不敢抬头。
灵药冷笑一声,道:“还请您通知我殿中的女官初棠、内侍青果,将我平日里交代的物件儿抱到乾清宫养心殿来寻我。”
说罢,看了六公主一眼,附在她耳边道:“六姐姐,我在父皇那里等你,你若不去,便任由我信口胡说吧。”
六公主猛地推开她,气的手直抖:“你在威胁本公主。”
灵药倒退几步,面上落下泪来,哭着往乾清宫而去。
六公主一跺脚,道:“你给我站住,不许在父皇面前胡说八道!”说罢,提着裙角追了上去。
禁军池昀哪敢阻拦,也跟了上去。
灵药心中郁结此刻一并发了出来,半真半假的,开始哭着往乾清宫跑。
路上遇见几位太监引领的大臣,她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样。
养心殿门口两名护卫乍见的一位散发少女扑来,用手中□□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