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2 / 2)
宫垂云微笑着起身,对着三人鞠了一躬,澹台莲立刻回礼,这长白宗主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标准的慈祥和蔼的微笑曲遥看着这神情无缝衔接,觉得这位宗主没进戏班子改行修仙真是当朝曲艺界的重大损失。
原是蓬莱的贵客,几位远道而来,我却未曾亲自接迎,只是叫小徒前去,还请诸位海涵。宫垂云客套道。
不敢,多谢宗主招待,这一路上我等赏尽长白风光,还要多谢宗主和沈小兄弟。澹台莲点头道。
之前贵派宫主已给我修书一封,我已看过。我听闻诸位是有事要向神木请教,现下离青溟神木复苏化形只有半个月时间了。还请诸位在长白屈尊住上半个月了。天文峰已经收拾出了三间客房,一会儿三位吃罢晚饭,便叫清河领你们去休息。宫垂云礼貌道。
不敢,多谢宗主雅意。澹台莲道。
然后话题就这样止住了,澹台莲和宫垂云尴尬地对视着
两方都在努力寻求新的话题,可澹台莲根本不会和人嘘寒问暖。宫垂云刚刚发过彪,此时有点断片,加上方才他殴打女弟子的行径已被这些外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两方对此都心照不宣。纵是虚伪如宫垂云,一时之间也很难绪上话于是两方人员就在这和谐友好的气氛里,微笑着,冷场着,尴尬着
宗主,方才师弟告诉我,天文峰的客房已经收拾停当了。沈清河站在门外道。
尴尬中的澹台莲和宫垂云齐齐将目光移向沈清河,沈清河这台阶给的真是万分及时!澹台莲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于是赶紧赞扬道:贵派的沈小兄弟真是一表人才!接人待物实在是细致入微,我这几个弟子可是半分都及不上,实叫在下惭愧
沈清河一脸呆愣,不知这是为何便突然夸起他来。
啊,怎当的起呢?贵派的高徒一看便是侠肝义胆,超脱物外,浑然不是我宗内弟子所能及的。宫垂云终于找到了话题,于是跟着附和。
宫兰卿一听,微微翻了个白眼。沈清河虽待人接物不差,但资质普通,不能委以重用,这是全长白都知道的事情。
为了把这会面的时间拖的稍长一些,而不至于显得过于简短失礼,澹台莲和宫垂云开始了尴尬而生硬的□□
啊,说到敬佩,我倒是更敬佩兰卿师兄呢!曲遥看向一旁正一脸鄙夷望着这群人的宫兰卿。
一屋子人将目光齐刷刷移到宫兰卿身上,宫兰卿猛地被点了名,鄙夷的笑容就那样僵在嘴角,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他?宫垂云冷哼一声,眼睛转向宫兰卿:他哪里让人敬佩?
呀!长白宗主可是不知!曲遥一脸认真道:不瞒您说,我们在山下遇上了些邪魔妖孽,若不是贵派的兰卿师兄出手相救,我们现在怕是还要身陷囹圄呢!
曲遥望向宫兰卿,一脸小迷弟星星眼状。
啊咳不敢这是在下应当做的。
宫兰卿回的极不自然。
纵如宫兰卿这般老奸巨猾,也没想到曲遥会在宗主面前这样夸自己,毕竟宫兰卿觉得以曲遥的性子,不当着宗主的面儿骂自己八辈子祖宗就不错了。
兰卿师兄的身姿和仙法实在叫在下敬佩仰慕,而且兰卿师兄为人甚是谦虚!功力虽如此高超,长相又如此俊朗,待人接物却和蔼可亲的很!真是我辈楷模!曲遥竖起大拇指,表情语气和蓬莱登州农贸市场卖仙丹的骗子们如出一辙
宁静舟默默看向曲遥,咽了一口吐沫。
那厢宫兰卿似是从没听过口条如此顺溜犀利的赞扬,他明知曲遥那话言不由衷,可还是吃惊里混杂了一丝窃喜。
可他的眼神却没有看向曲遥,而是偷偷看向了他的师父宫垂云。
那是宫兰卿第一次在人前失去了那一幅超脱淡然的做派。宫兰卿两只手死死抓住衣角,他目光偷偷瞟向宫垂云,那神情期待又紧张,像个等着家长表扬的三岁小孩。
呵,他么?宫垂云看也没看宫兰卿:承蒙贵派高徒谬赞,他那点微末道行也拿来献丑,实在是给几位看笑话了。
宫兰卿似是微微一愣,之后紧握的拳头慢慢地松了下来。
宫兰卿别开头,不再看他师父宫垂云,方才那小孩子般的神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一瞬间他似乎无悲无喜,没有失望也没有难过,有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淡然。
这一页迅速翻过,两方再一次互吹起了彩虹屁,这屁的战线拉的很长,一直吹到了饭点。宫垂云将澹台莲引向了饭厅,准备和澹台莲细说仙门诸事,这一顿饭没几个时辰怕是吃不完的。
而曲遥和宁静舟这些小辈则去和宫兰卿等徒弟辈的去天文峰上吃饭,吃完饭后直接去客房休息。
澹台莲临走之前看向曲遥,眼神中全是威胁和凶狠,那意思传达的再清楚不过:你别给我惹事,给我消停点!敢作妖我揍死你!
曲遥点点头,羞赧一笑。
之后澹台莲转向宁静舟,眼里全是殷殷叮嘱,那意思传达的也再清楚不过:看好你师弟,别让他惹事,都给我消停点!敢作妖我揍死你师弟!
宁静舟点头,眼神凝重。
于是两伙人就在这愉快的气氛里分开了。
曲遥离开了澹台莲之后,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天更蓝了水更清了,落霞孤鹜更美了,世界是那样的温柔可爱。
宫兰卿一直沉默地跟着三人,他不屑与沈清河为伍,更不屑与曲遥为伍但方才曲遥毕竟是给他一通吹,所以他的不屑不能表现的太过直白。
三人终于来到了天文峰弟子食堂,此时食堂长桌上早已布好了菜肴,因着今日有客来,故而每桌还多备了一壶素酒。沈清河给几人拿来了凳子,曲遥和宁静舟纷纷道谢。却是在递给宫兰卿时,不小心碰到了宫兰卿的胳膊。
啊兰卿师兄,对不起。沈清河赶紧道歉。
离我远点。宫兰卿看也不看沈清河,冷声道。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毕竟曲遥和宁静舟都是外人,宫兰卿如此不给沈清河面子,叫沈清河实在下不来台。
最终,这沉默被一个欠欠的声音打破了。
诶呀诶呀兰卿兄!来来来!曲遥一把搂过宫兰卿的脖子,一脸亲热。
今日没开宴之前,我先敬你一杯酒赔罪!我在山下的时候实在有些不知好歹和礼数,开罪了兰卿兄,还请不要介意呀!
曲遥笑的十分真诚,让人丝毫不能感觉到虚伪的意思。
哦?宫兰卿哼哼一声:你不介意那小畜生的死了?
害!那么个小东西,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是罪有应得!来来来!兰卿兄,我们走一个!曲遥大咧咧扫开了桌子上的酒盅,直接将酒倒进了宫兰卿和自己的碗里。
宁静舟看了一眼曲遥,没有作声,眼中自有深意。
两旁长白弟子看着曲遥这豪放的模样,都寂静如鸡。长白弟子素来不擅饮酒,宫兰卿身为掌琴大弟子,平日更是自律自慎的很,断不会这样往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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