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2 / 2)
冬夜的雨,极凉极细,就如同锋利的钢针般。
奉先门主之命天端啊,你是想说,你奉了你娘的命么?
季源远大声笑着,眼中全是嘲讽和讥诮。
季天端啊季天端!你究竟有什么资格管允卿门的事!?你有什么脸说你是奉了先门主的命在此拦我!?你是在说笑话么!?
季源大笑着,毫不留情地揭开了百花公子心口上最脆弱的道伤疤。她大笑之后,把抓起季天端的领子,嘶吼着质问季天端
你娘!!你的亲娘!就是我的师父!她就是因你而死的啊!!!你是她的耻辱啊!你是允卿门的耻辱啊!!你以为门内的师姐们真的把你当宝贝你就是宝贝了!?
你自始自终都是允卿门的耻辱啊季天端!
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让允卿门不准死人!?难不成你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门内的师姐们只叫你公子么!?你以为是公子这俩字好听么!
季天端!那是因为你连允卿门的弟子都不是啊!!!
你是公子!不是师弟!!!
季源远把放开了季天端的脖领子,那青年踉跄几步,几乎跌进雨水里。
你生下来便是被门主遗弃的孩子。之所以被救回来,不过是门内姐妹心软,不想白白舍弃条人命而已。
季天端,养你这件事,其实和收留个广陵城里流浪的小猫小狗没有区别。
若言语也能伤人,那季源远这番话,大抵就是想直接和季天端了断了。
这话狠戾,决绝,没有丝回旋的余地。
可居然没有伤到季天端下。
季天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季源远,她冷漠,她强大,她狠戾。她是仙宗之内最年轻的代门主,她面冷心冷,她冷静缜密,她无懈可击。
可季天端突然就笑了。
这么多年,这个强大的女人在季天端看来,始终就没变过。
她和她小时候的德行模样。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杨绵绵卖簪花被人欺负,季天端护在了杨绵绵身前。二人虽然被踢了几脚,好在没什么大碍,俩苦命娃被前来救场的季源远救回允卿门后,抱在起抽哒了路。
按照老规矩,回去之后,季天端又被关了小黑屋。存善堂里直就放着他的被褥,幼小的季天端往上躺,就有回家般的快感。
那天夜里,季源远偷偷跑到存善堂前,往季天端的小屋里扔了块石子。
天端!醒醒!尚且年幼的季源远搬了个小凳子,站在小黑屋外,探监般小声对睡着的季天端唤道。
什么事啊?源远姐?尚年幼的季天端被唤醒,他扒在窗门口向外探去。
接着!
季源远从窗户的缝隙里扔了个长条状的东西给他。
季天端被砸的懵他揉着脑袋将那异物接过,借着月光瞧,那竟是把刚刚削好的小木剑。
剑柄上被细心地裹了手帕,怕握剑的人手上扎到刺。
从今天起,我每晚在这儿教你招剑法。季源远颦着眉毛单刀直入道:你要认真学,这套剑法乃我自创,定要练熟,日后可做护身之用。若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你也不用站着挨打了。
可是师姐我没学过剑法啊季天端挠挠头。
那就现在学!季源远语气不容置喙:你可是允卿门唯的男人,怎么能连剑都不会用!?
允卿门唯的男人
这句话,是季源远第个说给他的。
没有人知道,百花公子季天端其实是会剑法的,只是那套剑法不属于仙宗任何门派,而是允卿门主季源远少年时的自创。
那是尚年幼的季源远专门为了季天端,于禅石洞闭关半个月,冥思苦想而创的,为的是让没有基础和修为之人迅速入门。
可是师姐季天端又想起了他的母亲,他在小黑屋里小声道:母亲立下了规矩,不允许我学习任何仙法和武功若有师姐妹私下教我,便要逐出门庭啊
师父要是发现了咱们就起被撵走呗!杨绵绵兴高采烈地跑上来:我们到时候在广陵城大运河边盘个店!我卖簪花!源远卖艺!天端当掌柜数钱!这样我们就永远在起啦!
就永远在起了。
月光下,季源远次又次地挥剑出剑,如同枝三月正拔枝的青荷,身姿行云流水。
季天端在小黑屋里遍又遍模仿着她的动作,他不算聪明,动作也要学很多次才会,小木剑次次刺向虚空与黑暗,直至太阳升起,光芒普照。
季天端,你跟允卿门
丁点关系都没有。
季源远看着季天端,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季天端无奈地想,这个思维笔直的女人大约是忘了,季源远,是季天端真正的师姐,也是唯的师姐。
她更是他的师父。
突然,季源远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眼前片眩晕,在逐渐模糊的切里,唯有季天端的脸是那样清晰。
你这这是怎么回事!?
季源远咬牙低喝。
师姐,你说的对,若我连允卿门的弟子都不是,我的确没有管这件事的资格。季天端看着她,泪如雨下。
可我是允卿门的弟子啊。
我是你在存善堂前,夜夜授课,亲自教出来的弟子啊!!!
季源远的瞳孔猛地放大。
她无力地向后倒去。
于此同时,允卿门内其他女弟子也纷纷倒下。
夜合香起效了。
作者有话要说:揍乌枢刹罗这一节分两章来了!
给他最排面的死法靴靴~感谢在2021011102:33:41~2021011402:4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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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血溅白练,力战广陵(下)
广陵城外,荒野之上,带着枷锁的白藏之突然浑身一个震悚,他喘着粗气,猛地从梦中醒来!
白藏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可他什么都做不了,此时是夜晚,流放他的队伍在城外随处找了个农家小院歇脚,准备明日行程。
白藏之被关进了马棚里,浑身上下被铁链锁着,已经行进一天一夜了,可他却滴水未尽。
月上中天,马棚里伸手不见五指,白藏之在黑暗里默默忍受着焦灼和干渴。突然,马棚外传出一点声音,草门被打开,那是个手中提着一盏小橘灯的十来岁的小姑娘,她端着一碗水进了门,小姑娘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视白藏之如鬼魅,她直视着白藏之轻声道:喝点水吧。
你不怕我?白藏之默了默,之后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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