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擎搓了搓他的脑袋瓜,准备等会要点过来:“好小子,这可是特别宝贵的大秘密,来,老爸奖励你好吃的。?????”
说着他掏出兜里的一把花生糖,摆在了桌子上。
原来这是天晴托人带给他的喜糖,他没舍得吃,都给孩子留着了。
这会儿三个小的一人分了几颗,边吃饭边眼中闪着精光,盯着桌子上的糖糖流口水。
周中擎拿筷子拦住小杰伸出去的手:“吃饭完才可以吃糖,而且妈妈规定过的,一天只能吃两颗,没忘吧?”
“没忘。”小杰委屈地收回小手,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英招则去屋里看了眼,见妈妈睡得香,也就没去吵她,回来后问周中擎有没有给妈妈留饭。
周中擎白了他一眼:“你爸是那么无情的人吗?”
英招笑嘻嘻的,拿着筷子吃饭:“对对对,我爸最痴情最深情了,肯定把最好的都给我妈留着了。”
“你就贫嘴吧小子哎,也没亏待你们。”周中擎心道,这小子长大了真没有小时候可爱,还会调侃他了。
英招夹了筷子排骨,用勺子刮下肉来,全给了蕾蕾,自己吮吸着骨头里的汤汁儿,倒也美滋滋的。
周中擎问他怎么不吃,他有理有据:“总共就这几块,妹妹长身体呢,给妹妹吃。”
反正他要是想长身体去光柱一日游就行了。
周中擎说不过他,但却把自己碗里的那块让给了英招,英招干脆用筷子夹开,一人一半。
父子俩相视一笑,不再推让。
张临渊离开时回头看了眼,这一幕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回到大院,张临渊枯坐在房间里,盯着手里的一本语录,视线恍惚,看不进去。
他真羡慕那一家子,气氛那么好,将来孩子肯定一个比一个出色。
安六合就像是涓涓细流,将他们环绕在同一方天地,润物无声。
真可惜,他是没那样的福气了。
他无奈地笑笑,合上语录,不看了。
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沈芒种站在门口,嘴巴张了又张,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他也不管她,径直擦肩而过。
却又被她扯住了衣袖:“今晚你能睡我这吗?”
“你想做什么?说好了是互相利用,何必演苦情戏?”张临渊的态度一下冷了下来。
他不想跟沈芒种牵扯不清,已经提了好几次离婚了。
他愿意补偿她,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沈芒种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一种被这种人爱上也很不错的可能。
她知道她跟华长征注定是无缘的,她不会像华家姐妹那样疯疯癫癫,她只想一个人默默地悄无声息地斩断这段过去,重新开始。
而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岛上可选的男人里面最好的一个。
是的,比他条件好的结婚了,比他心无旁骛的条件不如他。
综合来看,也许她可以努努力,把他这个心有所属的冷石头给捂热。
她想试试看,于是她主动抱住了张临渊的腰:“我没演,我是真的想跟你走下去,我承认,我动机不纯,可是我现在已经放下了。我不要你补偿我,我只想跟你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可是我不想。”张临渊还是掰开了她的手,决然地出去了,“你说的没错,咱俩全都动机不纯,既然这样,那必定是结不出正果的,何必再浪费时间。芒种,你是个好姑娘,这几次华长征过来,你都是躲得远远的,绝对不染指有妇之夫,这一点来说,我是很欣赏你的。但正是因为这样,我不能答应你,这对你不公平,而且,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有逆反心理,你明白了吗?”
“可是我……”沈芒种一直觉得他们两个是最相似的人,心中都有一个永远触摸不到的月亮,只能抱团取暖。
可她没想到,张临渊会彻底拒绝自己。
张临渊也没指望她理解自己,他走回她身边,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道:“跟我没结果的,而且我身体不好,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你听话,趁早离婚,找个真心对你好的,这样才不至于把大好青春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我瞧着天晴就不错,实在不行,八荒九州也都是上好的人选。再退一步,要是你怕他们嫌弃你结过婚,你可以嫁给安两岸,他这个人别看沉默寡言只想守着老家那一亩三分地,可他其实挺顾家挺疼人的。你看上次何香芹出事,他都动了复婚的念头,是何香芹自己没把握住。你要是嫁给他,安六合不会亏待你的。怎么着都比跟着我守活寡的好。芒种啊,我是真心不想害你,你好好想想吧。”
张临渊的一番肺腑之言,让沈芒种哭着跑了出去,大晚上的,下着雪,也没有灯没带手电,她就这么在黑暗中一路跑一路跑,跑到了海边,吹着湿冷刺骨的海风,呜呜地哭。
张临渊怕她做傻事,一路跟了过来,随后蹲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沉默地抽着烟。
后来她到底还是没有意气用事,生命可贵,她想再看看。
她垂头丧气地走回了张临渊身边,张开双臂,哭着问他:“可以抱抱我吗?你连我的手都不肯牵一回,也太欺负人了吧?”
张临渊把烟掐了,起身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听话,找个好男人,别再跟着我虚度光阴了。”
第二天,周中擎领着老婆孩子去连城买年货,走出大院的时候,遇到了张临渊和沈芒种两口子。
这两人一个顶着黑眼圈,一个眼睛通红,见到他们一家,也不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安六合本来不想多事,可她看到沈芒种肿了对大眼泡,还是有点担心的,便叫住她,问她怎么了。
沈芒种委屈了一晚上,终于崩溃了,扑上来抱住了安六合,呜呜地哭:“姐,他不要我了。我当初就该听你的,不要赌气随便结婚。现在好了,我白白担了个结婚的名,他却连碰都没碰过我。”
安六合没想到这两口子还没圆房呢,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了。
她刚想问问张临渊什么意思,就听张临渊开口道:“我身体不好,不想害她,这你们就别管了吧?”
“我不管你,我就问问你,你想好怎么安顿她了吗?”安六合没想到张临渊身体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