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些时候她也根本没跪,每次都撒娇装晕滚在地上,宫里的嬷嬷就会给她拿来小垫子让她睡一会儿,太后还会亲自来喂她吃甜滋滋的桂花蜜。
太后宫里的桂花蜜,可真好吃啊。
沈娇出神片刻,忍不住砸吧了下嘴巴,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等下学,琢磨着去太后宫里讨点回去。
面对李如卿对林景珩的侮辱,她这次没有说半个字。
就好像没有听见。
不啊,她分明是听见了,却毫不在意,心中被微风吹起了些许波澜,不过片刻便被淡淡抛却。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似乎已经再也不会为林景珩而犯嗔了。
她也没注意到,林景珩瞬然变得有些苍白的面孔。
“咳,”此刻沈娇附近有个姑娘低声咳嗽,主动和林景珩招呼了声,“林先生,您来了。”
她打破了这有些僵持住的尴尬氛围,也终于唤醒了怔在原地的林景珩。
李如卿冲她翻了个白眼,小声道:“偏你会做人。”
沈娇也?????看向这人,隐约认出对方好像是姜府里的姑娘,但对方只是垂着脑袋不敢看她,规规矩矩掏出了自己的笔墨纸砚。
直到身后伴书不安地催了声,林景珩才收回放在沈娇身上的目光,慢慢地将捡起的狼毫笔递给了小公主,又重新回到主位。
每一步,都宛如行于刀尖。
和煦的冬风,耀眼的骄阳。
那些本该属于他的,却飘然远去,再也抓不住了。
林景珩教得是前朝的国史,他声音温和,语调悦耳,对上女学生既没有分外忌讳,也不曾失了礼数。
除了李如卿之外,学堂上的姑娘其实都很喜欢这么个先生,也喜欢听他讲课,有些大着胆子的人还会当场提问,与他探讨上几句。
所有人都听得认真,除了心不在焉支起下巴打哈欠的沈娇。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林景珩就是喜欢这些,他不喜欢沈娇那些吃喝玩乐走鸡斗狗,却向来爱好风雅与才学。
那赵澜儿书法一绝,又是精通诗文,二人婚后琴瑟和鸣、意气相投的美言都传到了自己耳朵里,一开始沈娇气得把屋子都砸了,听久了却也不大当回事。
她就是不喜欢读书,当年只因为林景珩喜欢,就硬逼着自己去往上凑,想来那时可笑的模样,也不知被这林景珩嘲讽过多少回了。
真没意思。
沈娇的位置很远,一直低头不去看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讲课,随后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
是真的困了,先生讲课的声音就是沈娇的催眠利器,哪怕是林景珩,除了让她在心里骂上几句之外,那温和的声音也逐渐模糊了起来,化作低低的呢喃。
她下巴一点一点的,即将磕着桌子时,被茜玉眼明手快地塞了个枕头,免得磕碰坏了。
自然而然的,她抱着自己心爱的小枕头美美睡下。
这一睡就到了下课时,她被襄金拧了下耳朵才迷迷糊糊醒来,眨巴着眼问她,“放学了……回家咯。”
学堂里一片寂静。
李如卿不客气地笑了两声,随后围着她身边那小团体们也低低笑开了,只是还没交头接耳,就被沈娇斥了声,“笑什么笑?!”
疾言厉色地瞪着她们,像是还要打人。
女孩们笑不出了,她们习惯隐于刀光剑影里阴着来,哪怕是被刺得太狠,表面上也需得做出和气样子。
“其余人先回去罢,今日课后每人抄一遍伏阳论,明日交上。”林景珩淡淡出声打破了她们间的僵持,随后他看向沈娇,“沈娇,你留下。”
作者有话说:
悄悄放个下本的预收:《黎黎》治愈系小甜文,欢迎进专栏收藏耶
沈黎身为定国公嫡子,其行端、其言律、其声清越、其貌秀美,待人则温润如玉,处事而春风化雨。
乃是无数世家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可这沈黎偏偏是个木脑袋,无论对谁都是一味的恭谨疏离,及至弱冠,身边连个通房都不曾有。
久之,有关这沈世子断袖传闻悄然四起,丢尽了国府的脸面,亦让沈黎甚为头痛。
恰逢这盛州老家,有个没落旁支的小寡妇投奔国府而来。
小寡妇生得娇俏,却知尊重,长以黑纱遮面,镇日沉默寡言。
那细款款的削腰,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直摇进了沈黎心头。
沈黎默默试探了数月,终有一夜使人将小寡妇一顶小轿抬进门,燃红烛烧暗香,端出个正人君子的模样执手温语:“小乔妹妹,此后跟了表兄,表兄必不负你。”
三分醉意,她借酒壮胆去搂这寡妇妹妹,不想上半边抓了空,下半边的玩意比她还大。
话也不尽如此——毕竟她本来就没有那玩意儿。
——
谁也不曾想到,三年前随着容妃自尽而一同被赐死的九皇子谢乔,居然有一日会以君临之势重回权势之巅。
杀百官、诛手足,成为历史上继谢行野之后的第二个戾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