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发开始,褚一诺就跟打前锋的顾尧分开了。
这一分开就是一整夜,在山林里从天黑走到即将黎明破晓,只能偶尔从耳麦里听到他沉稳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清晨的山林雾气极大,四周一片漆黑,视野的能见度不足一米。
褚一诺和女军医根据前方提供的线索线路继续前行。
忽然,身后疾步而来的脚步声。
褚一诺还没回过头看,就被捂住了口鼻,渐渐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褚一诺醒来的时候,入目皆是一片暗黑。
待她适应了当下环境,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绑上了绳子,身处一个山洞里。身旁是还未苏醒的女军医,自己另一边是同样被绑住,身上还多了定时炸\弹的“父母”和“妻子”。
中间是一堆快要熄灭的柴火,还泛着隐隐的红光和热量,散在她的脚边,没有那么冷。
很真实。
此时此刻,她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年在慕卡尔被绑架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的待遇可没这好。
几个身着武装迷彩,戴着耳麦,蒙着面的男人走了进来,匪气十足地对他们说:“老实点儿,别出声儿,别耍花样。”
演技是真不错。
褚一诺又想起了当初在慕卡尔,她跟顾尧一起进医疗所时,他那精湛的演技。
如果现在不是在演习,她真的很想问问这几位,是不是他们部队上专门有演技培训的课程。
与此同时,顾尧跟特警队的战友经过一夜的足迹追踪,找到了山洞口来,看到了在洞口处端枪看守的其中一名“暴徒”。
两支队伍快速分开至两侧隐蔽,顾尧后背紧贴着山壁,摸出战术口袋里的小镜子,寻着最佳位置透过镜子的反射,大致看清洞口的看守情况。
随即,他不动声色地收起镜子,朝对面的特警战友比了一个2人。跟着做战术手势,比到一,他们两边同时开枪,放倒洞口两个。
消音枪无声的击中门口两人,身上的发烟器被触发,冒出蓝色的烟雾。
顾尧打了个进的手势,两队一前一后快如闪电般闪进洞口。
“闪/光/弹。”顾尧跟身后的汪北吩咐完,抬起胳膊,据枪准备。
洞内,褚一诺被突如其来的闪/光/弹刺到了眼睛,下意识闭眼埋头,紧跟着在耳边响起的是刺耳的枪声。
明明一切都是假的,她却没由来的心慌难受。睁开眼,还没恢复刺目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朦胧,若隐若现的火光,还有辨不清的身影。
山洞,火光,身影。
她不知为何呼吸愈发急促,总觉着这一幕似曾相识,从心底窜出来的一阵恐惧裹挟着全身,后背渐渐渗出冷汗。
褚一诺赶紧闭上眼睛,咽了咽口水,想要努力消除这份莫名其妙的痛苦感受。
可她越是闭眼那种感官上的难以叙说的痛楚越是强烈。
血腥味,又是血腥味。
好痛。
她双手抬起来?????,用力摁在前肩处,后肩的皮肤像是被什么刺穿了似的,好痛。
就在这时,褚一诺被人扯了起来,一把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耳边男人的声音让她清醒,痛苦逐渐减轻:“别动,再动我杀了她。”
褚一诺蓦地睁开眼睛,躺在地上冒着烟的“暴徒”已经被“击毙”,拆弹兵蹲在“人质”面前拆弹。
正对着她的是举着枪,神色肃然的顾尧,低沉的嗓音里是劝解:“放开‘人质’,投降吧。”
“投降?”“暴徒”摇摇头,拽着褚一诺往后退出山洞,“我是不可能投降的。”
天还没亮,山洞侧面是悬崖,乌压压的一片,往下看一眼都心惊胆颤。
“暴徒”跟褚一诺退到了悬崖边停下,说:“别逼我,大不了我拉个垫背的一起死。”
顾尧跟特警队的战友说:“谈判。”
这一刻,褚一诺也明白了自己怎么会在半道上被绑走了。
谈判也是演习的其中一个环节,但她是教官不应该参与谈判,所以成为“人质”是最好的方式。
军警两边学了这么多天的谈判技巧,也是应该借用这次演习的机会,学以致用。
两方各派了一人进行谈判,一个主谈,一个打配合。
主谈判专家是何子谦。
“你好,兄弟。”何子谦举着手慢慢往前靠近,“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褚一诺全程闭嘴,不得不说何子谦这张嘴是有天赋的,这说的她都快动摇了。
就在枪口离开她太阳穴的时候,大灯亮起,一切尘埃落定,这场来势汹汹的演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