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替身也好,转世也罢,他都不是那位白泽。
白渺掏出钥匙开门时,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抖。
钥匙哗啦啦直响,戳了几次都没戳入锁孔。
白渺深吸一口气,手指用力捏住钥匙,直到指节发白。
他在努力稳住内心翻涌激荡的情绪。
但显然不太成功。
他不受控制地、近乎自虐地揣测着,老头子收养他,并将他送进山海社区,是不是因为卜算他与白泽之间的联系?
居委会的盛情邀请,热情接纳,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与引路灯之间联系?
居委会的大家,社区里的大家,究竟是以一种什么眼光和心态来看他?
白渺捏着钥匙的手垂下。
他看着眼前这扇小铁门,突然觉得陌生得很。
这个房子,真的是家吗?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他早就有所猜测。
但是,为什么偏偏每每在他有所动摇,试图相信之后,这么残忍地将真相剥开?
白渺紧紧攥住了羽绒服的衣领,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
好冷啊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变回那个在下雪天独自在街头游荡的小孩。
白渺身体蜷缩起来,额头前倾。
但在他的额头抵在冰凉的铁门上前,一个微凉的手捂住了白渺的眼睛。
那只手轻轻一个用力,便将白渺捞入怀抱。
白渺面无表情,无声无息地抬手用力挣扎。
那个怀抱以更强大的力量禁锢住他。
白渺挣脱不开,干脆不挣扎了。
他沉默地靠在那个微凉的怀里,一动不动。
两人谁都没说话。
寂静之中,只有皮肉滋滋的烧焦声音。
你要自虐到什么时候?
朔沉垂下眼眸,凝视着怀里面容苍白的白渺。
他低声说: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白渺冷笑一声。
你这话是对谁说的?白泽?
朔沉:不,站着我面前的是你,是白
白渺喝道:闭嘴!
白渺用上了拼死的力气,终于从朔沉怀里挣脱出来。
他背对着朔沉,冷嗤一声:说这话你也不嫌虚伪。
白渺用最快的速度开门,然后在朔沉面前哐地甩上门。
他迅速甩掉身上的衣物,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他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用白泽的引路灯刺入心脏,当时的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如果我没有抢过引路灯,你是不是已经得逞了?
白渺闭上眼,掩下眼底的沉冷。
真是抱歉啊,阻止了你的殉情仪式。
我的妈,你居然秒接电话?我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闻从泉在电话那端夸张地大呼小叫。
白渺将手机拿远了些,等闻从泉大段的聒噪过了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