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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6)(1 / 2)

那两颗浅金色的眼珠如平静的湖面,带着难以忽视的纯净和明亮。

白泽微笑着再次问道:阁下愿意跟我离开了吗?

浅金色的烛光轻轻摇曳。

男人垂下眼,低声说:我是天地间至纯至煞的化身,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和苦痛。

白泽:那便是愿意的意思了?那我们走吧。

从未见识过外界套路的单纯男人一愣:什么

白泽伸了个懒腰,提起灯笼站起来,笑道:这个即将倾颓的世界已经足够糟糕,也不差阁下一点煞气。

说完,他直接探手一抓,抓住男人的手腕就往外走。

放开!

男人猛地一挣,将手腕从白泽手里挣脱而出。

白泽回头看向男人,却发现他浅金的瞳孔凝视着白泽的手,眼里一片晦暗。

白泽看了看手上缠绕着漆黑煞气,了然一笑。

没关系,我带了瑾瑜玉,不怕你的煞气。

他将瑾瑜玉擦过手掌,那丝煞气很快便被玉里散发的白光驱散。

那块玉散发出的白光让男人本能地不喜。

但他什么也没说,任由白泽再次拉起他的手,往未知的前方走去。

他在心底默默计算着时间,准时准点地将手腕挣开,让白泽驱逐入体的煞气。

他们走走停停,终于走出了这片漆黑的绝境。

绝境之外的世界,是一片荒芜。

男人原以为这只是因为靠近绝境,没想到往去数百里,景色竟是越发荒芜。

没有桃花,没有山林,只有开裂的土地,和腐臭的死尸。

白泽面不改色地说:因为世界即将崩毁,所以草木凋敝。等我等成功救世,天地间的灵力反哺大地,桃花和山林都会再次出现。

男人也没见过什么桃花和山林,只是这片枯萎的大地,对他而言已经足够新奇。

即便其他生灵在知道他真身后,都对他避如蛇蝎,但他只要看到始终站在他身边的白泽,便心情平静。

白泽也如曾经所说,带他周游这片即将破碎的世界。

同时按照白泽的指示,为他取来烛龙尸骨,劈开山峦,摘下星辰,裁剪云彩。

白泽眯起眼,看着天边的人影带着巨大的烛龙尸骨朝他而来。

他眉头突然微微皱起,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到浑身颤抖。

白泽喘着气,掌心里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他一拂手,将手里的血迹甩去。

男人拖着龙骨落在白泽身前。

白泽对他露出一个毫无异样的笑容:辛苦了,这可是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脸迎着阳光,苍白得透明。

男人注视着白泽毫无血色的脸。

白泽站得笔直,平和地含笑回视。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负在身后的手:你

白泽温和地微笑:没什么,就是我们动作需要快点了。

整个世界的鬼怪们都动了起来。

他们收集切开山峦为木板,将云彩规整地剪裁下来。

白泽眯着眼笑道:既然世界要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降下天火和洪水,我等便造一艘巨轮,载着大家度过这道缝隙。

将山峦作为龙骨,以烛龙的肋骨和息壤作为船身,以建木作为桅杆,以云彩为风帆。

其中绝大部分,只能由男人来收集和制作。

巨大的白狐沉默地甩下材料就走。

灯泡大鸟和青羽大鸟斗着气,较着劲要比过对方。

东海龙王调度他的虾兵蟹将们,一点一点将收集的材料搬运到山常谷之中。

男人端坐在山常谷的一角,沉默地削着巨大的建木,对周围扔下材料就跑的鬼怪们视而不见。

一杯袅袅飘着热气的茶汤举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接过,一口饮下。

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削建木。

一直观察他表情的白泽挑眉道:你难道不觉得酸苦?

男人一顿,眉头微皱。

他迟疑地问道:这股味道是酸苦?

白泽噗地笑了。

他又塞了一杯茶汤给男人,笑道:尝尝这个吧,这可是我仅剩不多的新鲜帝休叶。当初种帝休树可不容易,结果现在全死了,可惜可惜

男人手一顿,改为小口啜饮。

他们举全世界之力,建造出一艘足以承载世界命运之力的巨轮。

白泽收集所有愿意牺牲自己力量的异兽和鬼怪的血液,调和星辰之力,挥毫在船底一一绘制他们的画像。

他落笔极为精准,一个个勾勒出这些生灵的形与魂。

日夜不息。

白泽脸色苍白如纸,画笔猛地一抖,捂着嘴剧烈咳嗽。

咳完,他挥去手里的血迹,稳住颤抖的手,抬笔继续在巨大的船底描绘。

够了,别再画了。

男人抓住白泽握着画笔的手。

这个时候,男人才惊觉白泽的手腕已经苍白瘦削至此。

白泽的眼睫沾上了生理泪水,雾蒙蒙湿漉漉的,带着难言的脆弱。

他已经无力挣脱男人的手。

他只是温和地看着男人,含笑道:我不可以停,没有时间了。

男人质问道: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如果你想要活下去,或者你想要其他的家伙活下去,我可以

白泽微微摇头。

你不明白,这是我们必须做的。我们不是伟大,而是赎罪。

他的目光悠远,像是透过了时间和空间,看到了那纠缠迷离的从前和未来。

他轻声说:从我顺应天意,将精怪图交给姬轩辕之时,到如今煞气纵横、天地崩毁,没有任何一个生灵是无辜的。

我以为我心如止水,万事万物皆为虚妄,纵看世事变迁,无喜无悲。但我白泽有血有肉,又岂是枯石草木?

男人皱眉道:但是这也不能怪你

白泽:虽说我也不过是个□□,是天地倾塌重组的棋子,但我还是不能接受。

浩瀚天地间,没有任何生灵能够独善其身,我白泽自以为超脱天地,其实也不过是其间一颗石子,一个浪头打下来,就没了。

白泽笑了起来:我随波逐流了这么久,哪怕不自量力,也想做点想做的事了。比如疯狂一把,撼动一下天意?

男人微微发怔。

白泽拍了拍男人的手,微笑示意。

男人下意识地放开了他的手腕。

自愿牺牲自己的异兽鬼怪们安静地围坐在山常谷里,沉默地看着自己被描绘上船底。

东海龙王在遣散安置他的虾兵蟹将们。

白狐九条长尾紧紧环抱五只九尾幼崽。

青羽大鸟沉默地环视着周围枯萎开裂的大地。

灯泡大鸟昂着脑袋,坚持着他金乌一族的荣耀。

巨大的裂隙自昏黑的天际缓缓撕裂。

天火和洪水咆哮而至,从天而降。

一艘庞大的巨轮被异兽鬼怪托举而起,顶着天火和洪水,向着天际飞去。

男人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白泽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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