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六分就将虚冰拖了数年的旧疾给治愈了,那不知何以十分的药师当年为何说虚冰的身子没个十年二十年,是好不了呢?”颜虚冰话语中带着些许的责问。
清仪一愣,伸回了手,眼神颇为尴尬,似乎带着心虚。“我……这……”轻咬着唇,清仪眼神闪烁,最后深吸了口气道:“颜堂主,若说当年的事,是清仪存了私心,但云幽一门心思地救治你,还请颜堂主莫要迁怒于云幽。”清仪带着点点的哀求,眼神真挚的很,她望着颜虚冰,轻咬着朱唇,那神情似乎生怕颜虚冰说一个不字。
从她口里亲自听到那事,颜虚冰的脸色一时间转了又转,先是发白带青,又是微红,最后才缓缓变回正常,他的心情也是由怒又恨又有些悲哀,最后虽说慢慢平和下来,但私怨还是有的。“药师,你能否给我个答案?”
“啊?”清仪很是为难,那神情仿佛是极为的难以启齿,她不安地绞动着衣角,很是开不可口。“颜堂主,你可是为当年之事责怪于我吗?”清仪故意气恼道:“我知那年之事是我有愧于你,只是已到了今日,我说什么都已经是于事无补,你便是要拿我的过错加住在云幽身上吗?”
颜虚冰眉头一皱,清仪的呼吸颇有些沉重,脸上的神色虽看不太清,但那被人抓住把柄而恼羞成怒似的的样子却让他心里有了快慰。以往她总是高高在上的如女神一样,即使贴近了也似戴了面具一般武装的无懈可击,而此刻她才像个平凡人一样。看到这里,颜虚冰的心里有些释然了,苦涩一笑道:“药师言重了,正如你说那样,时至今日,做什么已经于事无补,我颜虚冰倒不是那么斤斤计较之人,更何况我这条命是药师您救的,怎么处置本就由你。而如今,云幽又还了我一个完整的身躯,我又有何求?”
清仪听他这么一讲,也就放缓了语调,温和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了,颜堂主,你既也知云幽对你的心思,那究竟你要置她于何地?”
“药师为何对此事这般关注?”颜虚冰反问道。
“云幽于我,如亲人一般,她倾心于你,我自然想为她讨个答案。”
颜虚冰淡淡一笑,道:“云幽怎么对我,我自然是十分明白,我不是一个薄情之人,不会恩将仇报,只是她年岁还小,对感情或许混淆,等她大些就会明白,想要的是什么了。”颜虚冰不便直接推辞,他话语却是说的明白的很。
清仪听了,颇为不平,他这话说的,眼下不肯给云幽一个承诺,但却也不想就此和云幽划清界限,这人……好是贪心!她眼中很是恼火,却发作不得。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清仪无奈叹了口气,既是有求于人,自然不好太过强势,只听她委婉道:“颜堂主,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只当你会妥善对待云幽,成与不成,都凭你自己,我只愿你,切莫伤人太深。”
伤人太深,殊不知曾经他也是伤的甚深。颜虚冰起身告辞道:“若无其他的事,我就先下去了,药师的教导虚冰不会忘。”
清仪摆摆手,一手扶着桌子,淡淡道:“颜堂主好走,清仪不送了。”
颜虚冰见她染了一层疲惫在脸上,心中颇为奇怪,按理说这一场谈话也耗不了她多少心力才是。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云幽翘首以盼,颜虚冰看她脸上有些渴望却故意掩饰的神情,心里生出不忍来,轻声道:“陪我回府如何?”
云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在颜虚冰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她忐忑点点头。路上,颜虚冰不经意问道:“药师似乎疲惫的很,这些日子,事情很多吗?”
云幽见他没有说其他的,心中有点失望,但说到清仪,她先前已经说了清仪身子不好,而颜虚冰自己也看出来了,她也不隐瞒,只道:“还不是阁主,药师身子虚的很,但怕阁主担心隐着不说,没时间调理呢。”
“这倒奇了,药师自己可是药术了得的很,更何况还有一身武艺相伴,怎会这样的虚弱?”
“你没听说过医者难自医吗?”云幽忧虑道:“这武功对于药师来讲,有没有都一样。前任阁主武艺再高不也逃不了病痛吗?”这话一说出口,云幽心觉要糟,她四下观望,拉住颜虚冰道:“虚冰,此事你可千万别对人说起,更是不能传一丁点到阁主耳里,好吗?”
“为何?若阁主知道药师身子不适,定不会让她劳累半分。”
“话是没错,但药师千叮万嘱,千万别让阁主知道了,她不想阁主再为她多担一分心。”云幽急道:“虚冰,求求你,不要把这事跟任何人说好吗?”云幽一来是将颜虚冰当成了自己人,二来所有事情都她自己承着,心中压抑的很,才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颜虚冰沉凝一会,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只见他点点头,郑重道:“放心,我决不对第三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