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宁舒眨巴眨巴大眼睛,很老实地回答:“奴才不会。”
她小时候家乡还没有冰场,只溜过几次旱冰,长大以后做了社畜根本没那个时间精力专程去溜冰。
四爷也不意外,姑娘家从小都拘在家里的,哪有机会来玩这个,“爷教你。”
耿宁舒更不敢了,她一个人摔了事小,要是连累了这位摔出个好歹来,那可没好果子吃。
她目光瞟向了另一边,伸手一指,“爷,奴才想玩那个。”
四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忍住笑了,那边是玩冰车的,全是半大的小孩子。
不过她这么孩子气,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了,“行,就去玩那个。”
湖边有专门租借冰车的,小太监麻溜地付好了钱,耿宁舒过去发现只有一辆车,“爷不一块玩么?”
四爷轻咳一声,“爷穿冰靴子就成。”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要他玩这种小孩玩的东西,他实在拉不下这脸。
耿宁舒也没多想,待坐稳了,抬起手杖往冰面上用力一杵,结果无事发生,冰车纹丝不动。
她奇怪地看向那群滑得飞快的小朋友,明明自己手势操作都是对的,怎么就是滑不起来呢?
耿宁舒非常努力地试了几下,四爷看不过去了,“去,推着她。”就她那两条纤细的小胳膊,哪能推得动自己。
几个小太监就推着冰车,带着她满冰场滑起来。
地上还画着几条跑道,耿宁舒把着方向盘跟着跑道走,玩出了一种卡丁车的感觉。
她笑得那样灿烂恣意又开心,如同春日里吹拂的暖风,让人能感受到那份松弛和轻快。
四爷在不远处立着,也被感染着微笑起来。
可当他目光一移,看到许多原本在冰嬉的汉子们纷纷朝着冰车区域靠近,眼珠子都快黏到耿宁舒身上去了,脸立刻又沉了下来。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着点,别让人过来冲撞了格格。”
耿宁舒玩得开心,他自然不会扫她的兴,那就只能想点其他的法子了。
五大三粗的侍卫们顿时在冰车趣前头排成一条线,往那一站,即便大家都穿着便衣,可气势在那里,那些人看这架势便灰溜溜走了。
四爷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不过耿宁舒也没有玩多久,很快也回来了,虽然不用她自己撑着冰车往前跑,但这么累着这些小太监她也有些过意不去。
四爷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被风吹得冰冰凉的,吩咐核桃,“给你们格格用碗热茶。”又把自己的暖炉塞到了她的手里。
待她喝完,他问:“玩得可高兴?”
耿宁舒用力点点头,“高兴的。”
她笑着又反问他,“爷呢?”
耿宁舒是有点心虚在里面的,刚才她玩到兴头上了,都没注意他这边。
好在四爷也点了头,她的笑容就更放心了些。
两人下了冰,沿着湖边继续走走看看,一个小太监从远处匆匆跑过来,将一包东西递给了苏培盛,他直接往四爷面前一送,“爷,您要的东西到了。”
耿宁舒正在看湖边的老大爷冰钓,鼻尖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转过头来就看到四爷手里抓着个牛皮纸袋子,里头圆溜溜的是糖炒栗子,漂亮的深棕色壳泛着油亮,看着就很好吃。
四爷递过来,“要尝尝么?”
耿宁舒伸手一抓,“嘶”地一下收回了手。这糖炒栗子应该是刚出炉的,还烫呼呼地冒热气呢。
“怎么了?”四爷立刻抓了她的手瞧,白生生的指尖泛着红,看着格外可怜。
耿宁舒从栏杆上抓了一把雪放在手里降温,“不打紧的,就是被热气熏着了。”
想来是她手上皮子嫩,四爷也不给她了,把牛皮袋子扔给苏培盛,自己摸了两颗出来放在手里。
稍稍使上劲一捏,开了口的栗子应声裂成两半,拿当年的新栗子做的糖炒栗子,壳和皮紧紧贴在一块,只需把壳往两边一掰,圆润完整的栗仁儿就自己掉了出来。
他摊开手把金黄发亮跟元宝似的栗仁儿递到耿宁舒面前,她也没客气,捏了一颗放进嘴里,甘甜粉糯,热呼呼的格外香。
耿宁舒捏起另一颗没自己吃,直接送到了四爷的嘴边,“爷也吃。”她不吃独食。
四爷就着她的手吃了,不愧是城里最好的一家栗子铺,口味确实不错。
苏培盛眼神一闪,怪不得耿格格受宠呢,看这多会做,爷费力伺候了还能让爷觉出高兴来。
眼看两颗栗子都吃完了,他赶紧给核桃使眼色,核桃飞快抓了一把跟白果一道剥起来。让爷剥一两个是他一时有兴致,要是全让主子爷剥,那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吃糖炒栗子就跟嗑瓜子似的会上瘾,还不用自己剥,耿宁舒一口一个吃着,不一会儿就干掉了小半包,四爷赶紧让苏培盛收了,“再吃下去,晚膳还用不用了?”
耿宁舒只好停了嘴,转而眼巴巴地问:“晚膳是在外头用么?”
四爷知道她吃不惯随行厨子的手艺,也没有戳穿她,“都出来了,就不必再多折腾,在外头用吧,你想吃什么?还是鱼?”
他想到刚才她一直盯着人家冰钓看。
既然他会问自己的意见,说明她提点小要求也没问题,耿宁舒不会错失良机,“今天想吃羊,冰煮羊,可以么爷?”大冬天当然是要吃火锅啦。
这是道草原上的菜,从前宫里的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很喜欢,四爷还在孝懿仁皇后膝下时跟着去两位老祖宗跟前,经常能吃到,也已经许久没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