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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得这么近,肌肤相贴。可他们又离得那么远,像两座孤岛。

陆锦森在心里叹了口气,问:你知道我会把你的情况告诉心理医生吧。

谢之棠不说话,只裹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按时吃药,一切都会好的。陆锦森说。

谢之棠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陆锦森耐心地陪着谢之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之棠才用尽全力似的一字一顿开口道:我讨厌吃药。

一个人每天都要做两件不喜欢的事儿,这对灵魂有益。*陆锦森说。

好吧,毛姆说得对。谢之棠这才从陆锦森的小腹里抬起头,撑着床坐了起来。

接着他很小地笑了一下,梨涡也只能看出一点痕迹,用老气横秋地口气道:为了生存。

为了生存。

谢之棠的用词像是他正在死亡线上挣扎,但陆锦森没有觉得奇怪。

谢之棠上个星期才被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用生存这个词并无不当。

他曾经以为谢之棠被照顾的很妥帖,不会受到外界的伤害。可他现在幡然醒悟,谢之棠受伤的源头,在他脑内。

第23章

十七岁的谢之棠觉得另一个自己在草原上,所以也跟着去了草原。如果二十一岁的谢之棠觉得另一个自己跳崖了,是不是还要跟着跳崖?

陆锦森觉得荒谬,完全无法理解。但如医生所说,正是这样的荒谬异于常人,才把它称之为病。

人的感受并不相通,他无法理解谢之棠的想法。

谢之棠明明知道他能感受到草原上的一切是因为感知综合障碍,那为什么还要去草原?

谢之棠想象里的草原充满了死亡和血腥,这又代表什么?

一团乱麻,但陆锦森只轻声道:我让护工把晚药拿来,今天晚上早点儿睡,好不好?

谢之棠点点头,含糊不清地说:明天还要去验血换了药之后得再过几天才准吧。

陆锦森没听清,只叫了护工带着药进来,看着谢之棠把晚药吃光了,给谢之棠盖好被子就准备出去,却被谢之棠拉住了手腕。

陆锦森回头,看着床上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连和一条手臂的谢之棠问:怎么了?

谢之棠认真看了陆锦森一会儿,几乎在端详他,却只摆了摆手说:哥哥晚安。

陆锦森浅浅扫了谢之棠一眼,没有问他拉着自己是为什么,只道了声晚安,走出谢之棠的房间,给他带上了门。

陆锦森从酒柜里拿了瓶罗曼尼康帝,用割纸刀割开瓶塞上的瓶封,将开瓶器对准瓶径套入,按下下行键,瓶塞自动升起。

陆锦森喜欢收集瓶塞,准确的说,陆锦森喜欢收集软木塞上的酒石酸盐。

从理论上说,酿制葡萄酒就必然会产生酒石盐酸。

虽说低温环境下葡萄酒可以析出酒石盐酸,去除葡萄酒中的酒石盐酸是很轻易的事儿。但葡萄酒的保存过程中一旦经过了大幅度的温差变化,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葡萄酒的品质。

对于低端廉价的葡萄酒来说,低温处理方式并不会过多的影响口感。但对于高品质红酒来说,却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在市面上,根据传统方法酿制的高质量的葡萄酒,由于没有使用低温析出酒石盐酸和过滤技术,反而酒液里更容易出现酒石盐酸。

这就叫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陆锦森将酒缓慢地倒进醒酒器里,以确保酒石全留在瓶底,接着拎着醒酒器和酒杯进了书房。

少量的酒精能够帮他集中注意力,陆锦森看了一眼时间,心里盘算了一下谈话所需时间之后,决定还是不要在晚上打扰心理医生了。

他打开电脑,把谢之棠说过的每一句话记了下来。

从你相信平行宇宙吗?开始,一直记录到不过这种平行宇宙的说法,在医学上又叫感知综合障碍。结束。

把谢之棠说的每一句话,动作、情绪全部丝毫无差的打在屏幕上,通过文字描述出来。接着又把自己的疑问写在了下边,一起发给长医生等待着她的回答。

心理学、医学,这对陆锦森来说是一个陌生的领域。

好在网络完善,陆锦森看了几份资料后稍微了解了一些。

精神分裂症、偏执性精神障碍等功能性精神障碍,或是器质性疾病所致精神障碍,都可能是感知综合障碍的病发原因。

心理医生在半小时后回复了陆锦森的邮件。

长云谢之棠的心理医生:先做脑电图、脑ct,脑mri检查是否是由于神经系统病变引起的感知觉障碍。

谢之棠大概率是由于精神分裂引起的知觉障碍。

谢之棠刚用药时服用过一段时间富马酸喹硫平片,用以缓解焦虑和治疗失眠,为期一年。

如果排除器质性病因,可考虑复用。

陆锦森:收到。

长云谢之棠的心理医生:谢之棠十七岁时就已经患了感知觉障碍,至今五年。

按照时间推算,谢之棠转到我手上时已经患病一年,但这四年里他没有和我透露过任何信息,现在却主动告知你,我猜测是因为他自杀过的影响。

谢之棠直到自杀前也一直在服药治疗,求生欲是很强的。只要能让他看到希望,他就会坚持下来。

而这也是我们找上你的原因,陆先生。

陆锦森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睫毛微动,回了个嗯字就关了屏幕。

谢之棠对他没有其他人想象当中的那么坦诚。

他不知道谢之棠内心的真实想法,不明白谢之棠的本我到底是有多么惊世骇俗,让谢之棠要用层层叠叠的迷障将它掩盖。

陆锦森想,十四岁的谢之棠能接触到什么?

陆锦森给自己倒了杯酒,皱眉思索。

十四岁正是青春期,难道是谢之棠发现自己是同性恋?

陆锦森喝了口酒,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今社会开放,包容接受各式各样的人,同性恋虽然是小众,但也已经获得了平等。

即便十四岁的谢之棠会为了性向困扰,也不该忌讳到这种程度。

谢之棠也许拥有很多秘密,可加上十四岁这个限定的年龄条件,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是恋/童/癖?

陆锦森坐直了身子,开始设想谢之棠遇上恋/童/癖的可能性。

谢之棠十四岁已经学完了小、初、高的学业,迈入了大学的校园。

鱼龙混杂,危险性定然不小。

十四岁的谢之棠即便再聪慧过人,也毕竟年幼,哪怕学过防身术,和成年alpha相比就相形见绌了。

所以谢之棠才患病七年宁愿自杀也没有和alpha连结?

陆锦森深思了一会儿,几乎快把自己说服了。

可转念又一想,谢之棠和他相处的这些天里,并没有表现出厌恶或恐惧他的情绪。

比起陆锦森的母亲,谢之棠无比亲近陆锦森。

陆锦森的母亲,哪怕是没有被alpha侵犯过的那一位母亲,也因为爱人的遭遇厌恶上了alpha。和陆锦森少有的几次见面也只是隔着一张桌子或是椅子,平平淡淡地问上几句近况。

偶然和陆锦森靠的近了一些,就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看见了恶心的脏东西的神情。

谢之棠却对陆锦森的碰触多有留恋,并不像受过alpha的伤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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