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泽道:“闻恺的伤势还需留院观察,外人恐怕照顾不周, 你就待今晚,明早我让你大嫂过来。”
“没关系!”陆诏年道, “就让我和又绿照顾就好, 反正放寒假了。”
男人们离开,又绿也去公馆拿干净被褥和换洗衣裳。天色暗了, 又绿才回来。
“碰到石森了。”又绿解释, 紧接着问陆诏年晚上吃什么。
“打两碗菜稀饭吧, 小哥哥也可以吃。”
“好。”又绿一阵风似的又走了。
陆诏年理了理陪护?????床上的被褥,点燃灯,坐下来看书。
陆闻恺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看见陆诏年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在写笔记。
她剪短了头发,仍有到肩膀那么长,系着学生气的发带,鬓边几缕碎发垂下来。灯光映着她月盘似的脸庞。
她抬眼,眸光跃动。
陆闻恺心口跟着跳了一下。
“肯用功了。”他道。
“当然!”陆诏年笑起来,“你可好些了?”
“嗯。”
“一会儿吃菜稀饭?”
“我不饿。”
“你不吃饭怎么行。”
“给我讲讲学校里的事吧。”
“噢,那可多了!”
“还有一整晚。”
“你要听一整晚?”
陆闻恺从被子里伸出手,点了下床沿。陆诏年踌躇着,坐了过去。
几乎刚沾到病床,他的手就覆了上来,吓得她的书掉到地上。
书页哗啦翻页,合上了。
陆闻恺摩挲陆诏年手背指节,“这么凉。”
“但我不冷。”陆诏年小声道。
陆闻恺并不听她说,将她的手捂到被子里。
陆诏年轻轻挣脱,可陆闻恺握得更紧。
“你还有力气……”她抱怨似娇嗔。
“够握你的手了。”
他看着她,面容平静,眸眼里却有着一簇火光。
“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他克制着。
陆诏年心跳漏了一拍,颇轰然。
“不会的。”她垂眸。
“小年,我是说如果……”
陆诏年皱眉:“不许说!”
陆闻恺就笑:“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吉利的话,不许说。”
“我想说别的,你听吗?”
睫毛颤动,陆诏年不可思议地看着病床被褥。
底下有他们绞在一起的手。
“我不要听……”陆诏年记得在母亲跟前发的誓。
陆闻恺无声叹息,手松开了。
“小哥哥……”她又急切地去寻他的手。
指尖勾在一起,摩挲。
“陆诏年,只要我人还在,你愿意听的时候,我随时可以讲给你听。”
陆诏年怔然:“一直……?”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