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大学生刊物登载了一篇谈论物资问题的文章,痛批国府腐败。尽管联大在教授们的庇护下成了自由之地,但国府暗自对这群大学生思想言论监管严格, 此事一出, 国府特务借机闯入学校, 要抓走窝藏在学生里进行煽动的地下党。
学校里乱作一团, 陆诏年懵然地收起包袋,随人群走出去。
“走这边!”
学长把她拽到身边, 一起走隐蔽的小路,离开学校。
小路经过宿舍平房, 陆诏年贴墙走,转角被什么人逮住了。她惊慌抬头, 看见又绿。
又绿眼神紧张, 但还算镇定。
“这是怎么了?”
几个人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小声议论。忽听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枪响, 都不由自主僵住了。
“杀人了……”学长念叨着。
“想什么呢!顶多唬人罢了, 快些走罢。”又绿催促几人翻墙出去, 陆诏年这才注意到她身上背了个沉甸甸的箱子。
陆诏年和又绿一路回到公寓,路上也有搜查的便衣,一进屋,?????又绿先关上门窗,拉上窗帘。
又绿来不及和陆诏年解释,要铜盆和火柴。
“拿去盥洗室烧,可以倒进马桶里!”陆诏年道。
又绿瞧了她一眼,拿上东西走出去。陆诏年迟疑一秒,也跟了过去。
“两个人烧,快些。”
二人将门反锁,楼里私藏了禁书的学生着急敲门。
火的温度烤着脸颊,陆诏年汗如雨下:“怎么办?”
“让他进来吧。”
陆诏年走到风琴褶玻璃门前,听见外边一阵脚步声。似乎瞧见了什么,那学生拔腿便跑,重重摔上自己的房门。
“他们来了。”陆诏年回头对又绿说。
“开门!”便衣们持有枪,挨个敲门,把躲藏的学生逮出来。
玻璃门的隐隐透出火光,一个便衣用力砸了两下门:“出来!”
“窗户,你从窗户走……”陆诏年示意又绿。
“不,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那一沓沓文件还未烧干净,又绿一个人走了,陆诏年便摆脱不了嫌疑。
“我姓陆,他们不敢轻易生事的!你快走吧!”陆诏年推搡又绿。
她们把木箱上的背带取下来,让又绿借窗户逃走。
便衣闯进来时,陆诏年正坐在马桶上吸烟。
黄铜盆里的东西还没烧干净,空气中满是烧灼气味。
“出去!”陆诏年呵斥。
他们不知陆诏年身份,将她拽了起来。陆诏年作势慌张地拂了拂裙摆:“你们竟敢这般对待我,可知道我是谁?”
“你烧的什么东西?”
“与你们何干?”
两个便衣接水扑灭火,凑近了看。察觉不对劲,他们回头看领头的人。
领头的松开陆诏年,用烟斗把盆里的东西从灰烬里挑出来——是月事带。
男人们神色各异。
陆诏年气冲冲地说:“这是陆家的楼,我是陆霄逸的女儿,岂敢教你们放肆!若是不信,回去问你们的司令,你们的主席!这笔账,我陆诏年记下了,你们且等着!”
虽满腹疑虑,可见陆诏年如此跋扈,不像假话,他们掂量起各中厉害。领头的眼神示意,便衣全推了出去。
“我们要职在身,今日得罪了陆小姐。不过,你们这楼里有学生私藏禁书,所有人都要一一接受调查,你也不例外。”
陆诏年冷笑:“好啊,可你要想带我走,得问我过父亲的意思,否则——”
“事态紧急,这恐怕不太合适。”
陆诏年不怕与他们掰扯,拖延的这会儿功夫,又绿应当走远了。
他们把一帮学生和他们的书信全部带到警局调查。傍晚,当局一位处长被派来接陆诏年。陆诏年演了一回刁蛮小姐,把局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最后把同学一起带回去了,没能要走书。
当晚,陆诏年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听见外边轻轻的走动声。她提油灯远远跟过去,瞧见同学带了行李要走。
陆诏年叫住他,可把他吓了一跳。
陆诏年把几块银币塞到他手里。
“聊赠一枝春,保重。”
同学忽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