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旅馆不远的小店,几张方桌拼成长桌,十几个人围坐吃牦牛干锅,喝酒划拳,嘈杂极了。
些许麻辣味道勾起食欲,陆诏年要了碗藏式甜茶佐餐。
“埃德闻啥时候来?”胖哥问美森。
美森看了下防水腕表,不确定地说:“可能还有一会儿,没关系,不用等他。”
胖哥“啧”了一声。意繁瞥了他一眼,假装不在意地喝了口甜茶。
陆诏年小声问:“还好吧?”
意繁抬眉,似乎不知道陆诏年问什么。陆诏年没有在说什么。
从小爸爸就告诉她,要堤防陌生人,尤其男人。的社会新闻层出不穷,她和大多数女孩一样,有种猎物察觉危险的本能。
或许意繁并不在意这件事,是胖哥的言行让陆诏年对他无法建立信任,继而对越界行为感到不安。
而男人们,像埃德闻,对于她的越界行为就能坦然地表达不满。
“我想说的是,这个社会充满了规则,我们到荒野,就是为了丢掉?????这些。我们徒步,我们在自然里找到原始、激情、自由……原本的我们。”扬子喝了点酒,开始上价值了。
“敬徒步……。”
“敬徒步!”男人们举杯。
“那为什么不真正到荒野里去,而是坐在这个属于规则的地方,大谈意义。”陆诏年冷淡地说。
扬子愣了下:“现在是……这是我们的路线。”
“路线,计划,最终只能体验户外,这和在社会里体验人生,没什么不同。”
气氛忽然冷却下来,喝上头的,没喝的,局促地看着陆诏年。
胖哥试图打圆场:“不管体验不体验,总要注意安全,向导要对你们负责啊,这路线就得这么设计。”
陆诏年又说:“所以这是你的工作,或者说生活方式,你可以充分热爱并享受你的工作,不必知会我们。”
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说:“扬子也没说什么……”
“一个对他人具有偏见,时刻想掌控局势的人,内心就没有解放,还劝告他人什么是自由,不荒谬么?”
陆诏年说这话的时候,埃德闻出现在店门口。胖哥第一个发现,起身招呼。大伙儿都看过去,像终于在百无聊赖的烂片里等到挽救局面的那个新角色,热情地迎接埃德闻。
埃德闻在拥簇中落座,面前瞬间就有了一幅碗筷。还有一瓶胖哥用牙开的啤酒,埃德闻摆了摆手。
意繁说:“他不喝酒吧。”
胖哥没强求。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埃德闻问意繁。
“哦,工作。”意繁眨了下眼睛。
埃德闻略不解:“为什么聊工作?”
大伙儿趁势聊起工作,码农、广告人、没有工作的业余作家,还有gap的留学生……他们加微信,说着“多个朋友多条路”,一派和乐融融。
“你们呢?”有人问美森和埃德闻。
“显而易见,探险家。”埃德闻说。
“哇哦,探险家?真的吗?”
“我是摄影师,他是探险家,”美森说,“我们是一个小分队。”
陆诏年瞧着埃德闻,心想他可真能编。埃德闻一秒也看过来,就好像他们十分不熟。
周围的人小心地维护这份不熟,似乎是因为……
她失恋了。
陆诏年觉得她刚才的讨论一下就被消解了,任何见地在“恋爱脑”标签下都显得情绪化且愚蠢。
当然,破坏气氛的罪,就此被在场的成熟鬼赦免。
都怪埃德闻散播谣言,她像是上赶着倒贴的人吗?就算是,也不会是他好吧。
陆诏年有些不爽,片刻后,以明早要开车为由退出饭局。
意繁同她一道,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胖哥为什么着急让埃德闻来?”
“为什么?”陆诏年语气敷衍。
意繁悄声说:“因为埃德闻要来付钱。”
陆诏年微微蹙眉:“不是胖哥请客吗?我不想来的,他非要说那就是不给他面子。”
“是埃德闻拜托胖哥订餐馆的,胖哥顺水推舟做人情啰。”
“还能这样……”
原来埃德闻是用这个法子把胖哥忽悠走的……
不愧是产品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