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涟妮对这个男人十分满意,自然乐意放他们独自相处。想必郭小少爷也挺喜欢小笛的。她欣然应下,让他们出行注意安全。
舒笛被带到他名下的一处房产,鬼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是把她打发给程之衔,现在又想单独相处。
刘涟妮不在,她也懒得装,全程低头扣手机。现在已经8点三刻,高铁只剩三班,这雨势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肯定赶不回去了。
舒笛第一次想快点回到那座跟它八字不合的城市。
列表里许多人祝她生日快乐,她现在只想听程之衔说。
“舒笛。”
郭杰鑫忽地开口,点点烟灰,表情浪荡,“我可以直接这么称呼你吧。”
舒笛抬头看他一眼,“你已经叫了。”
男人看她继续看手机,轻笑一声,“我想跟你谈个事情。认真的。”
“把我推给程之衔的事?”
怪记仇的!
郭杰鑫扬眉点两个头,继续问,“程之衔不好吗?”
她放下手机,洗耳恭听,“什么意思?”
“没记错的话舒小姐应该是网新专业,16岁偷偷考雅思,20岁出国给闻氏集团做商务跟翻,一手捧出来五六个一线级别网红。现在全国经济严重下滑,舒小姐怎么转行来房地产插一脚?屈才了吧!”
郭杰鑫只挑好的说,绝口不提她挣扎的经历。给舒笛留足了面子,也是绝对性高权威感的俯视姿态。
舒笛讨厌被刀压在案板上,生死全凭主人心情切菜。
她极力克制住内心涌作的情绪,面色镇定,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郭小少爷能给我一杯水吗?我还没吃药。”
郭杰鑫看她单手托腮靠桌子上,眼尾媚出水来。丝毫没有被人曝光的不悦。
怎么会不明白她在威胁他呢?
挺有意思。程之衔这家伙艳福不浅!
郭杰鑫让佣人给她倒水。
舒笛拿起包包又放下,一脸笑意,“不好意思啊!突然想起今天没带。”
”对了,郭小少爷想让我录什么来着?”
手机响起。
“不好意思”,郭杰鑫打断谈话,接通电话。
“在!你上来吧。”
他放下手机,叹口气后正起身子,神情认真,“是这样。你看不上我,我也不想结婚,不如我们继续维持这层关系,随他们便。郭总三天两头给我张罗,刘总也天天绑着你不松,咱们......”
“玛卡巴卡,玛卡巴卡,回来!不要去烦你爸爸。”
门外一阵匆忙的女声传来,把他的话打断。
紧接着书房门缝里钻进来一只黑猫。黑猫脖子上有根红绳金铃铛,三两步跳到郭杰鑫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随后一个穿着白色的浴袍女人进来。看样子像是刚洗完澡,棕色发尾微滴着水。
女人好像是个小演员,瓜子脸圆眼睛高鼻梁,舒笛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面红耳赤,控诉道,“是它自己非要闯进来。”
郭杰鑫眼中浮出一丝笑意,掐灭烟尾,“我看见了。”
他让女人等他一会儿,女人把猫抱走,关上房门。
形势一目了然。舒笛抢先开口,“可以,我们互不干涉。你也别把‘绿帽子’让我戴得太难看。”
“合作愉快!”
舒笛补充,“还有,以后别查我!”
郭杰鑫点头,“不好意思。”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扳正递给舒笛,悠然道,“这是郭总让我给你的。生日快乐!”
舒笛接过收下。
噔噔噔,噔噔噔,拍门的人力度很大。
郭杰鑫不急不忙,起身开门。
看清是谁后,他打趣,“哟!可算来了!”
“舒笛呢!”
程之衔的声音!
舒笛往门口方面一看,果然是他。
剑眉星目,本就极具攻击性的相貌又堵上一层冷气。他一动不动立在门口。
浑身被雨水淋得微湿,白衬衫下的胸肌起伏不定,黑皮鞋边上还有几滴泥水。右手是没摘吊牌的透明雨伞,伞面挂满雨珠。只剩左手的蛋糕盒子,完好无损。
她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郭杰鑫问他,“你怎么才来!”从兜里递给程之衔一把车钥匙。
程之衔嫌弃道,“谁知道你这狗窝在半山腰上,地儿还挺偏!”
郭杰鑫不理他,转头对舒笛说,“刘总那边我帮你应付。”随后起身离开。
程之衔不慌不忙,“舒笛,回家!”朝她抬手,静静站在门口等人走来。
舒笛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两人开车下山。
“你怎么来了!”
郭杰鑫给他发来几段视频。视频里他的女朋友正在和他兄弟相亲,想想就来气!
姓郭的还说,她一整晚都低头不语,神色恹恹。哪有生日这么过的。
舒笛相当透彻。不是不善于表达内心的想法,是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已经碎了。
久而久之,不再抒发,不再反抗,任其自生自灭,伤口自行愈合又割裂。
弊端就是对外界的边界感太过分明。她友善客观的外衣下,永远裹着一层冷漠和距离。没有人能入侵她。
比如肚子痛那晚。如果将这种思维模式带到爱情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沟通闭环从长远来看没有意义。拒绝表达真实的意见和想法,把所有事情都藏到心底,对舒笛是一种非常庞大又冗长的精神消耗,更不利于关系长久。
事情急不得,程之衔不介意多费点心思和时间,猜测她的心思,照单全收她阴睛不定的情绪问题。至少舒笛现在不再死鸭子嘴硬。
程之衔换只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去牵舒笛,“你这绿帽子都给我戴一晚上了,我一个正牌男朋友还不能来?”
“不是,你好好开车!”舒笛把他的手放回去,细声询问,“你来怎么不跟我说?”
“给你一个惊喜。”
看她一脸认真,他又继续说,“怎么,吓到你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
两秒后,她再次开口,定眼看他,“你能来我很开心。”
坏情绪在看到程之衔的那一刻,瞬间分崩离析。好像今天也没凄凉得难以忍受。
程之衔问她,“吃蛋糕没?”
“吹蜡烛了。”
她长期戒糖戒糖,刘涟妮怎么可能会在意她这些极其挑剔的习惯。
他挑眉,“许的什么愿?”
“希望今晚能见到你。”
她在努力,也在冷静,尽量客观平和,好好跟他说话。
面不改色的谎言,程之衔自觉掀过,轻轻扬唇,“那你还挺幸运!”
舒笛话里轻柔,“是啊,谢谢男朋友!”
车玻璃上雨刮器不停摆荡,水雾时隐时现。不久后,车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