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你们在水果卫视翻拍韩剧那什么的诱惑，不就收视率太低，直接扑街改网播了吗？听说弹幕比剧情更精彩！剧本是好剧本没错，您的御用导演兼编剧人送大名“邵抄抄”拍的电视剧东拼西凑，简直集大成者啊！我看每一幕都能找到别人家的影子，一句致敬底下的片名比演员名还长，真是精彩。”
“那位聪明谢顶的导演讨好的了广电，讨好却取悦不了观众，《长恨歌》到你们手上也是浪费。啊，不，应该叫暴殄天物才对。”苏雨凝细心的把眼前的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慢斯条理的吃着。
苏雨凝说话句句不留情面，戳中霍鞠淼的痛处，一踩一个准。
霍鞠淼的心底已经有些不悦了，不过多年的经验让他顶着一张笑面虎的脸，笑意生动情真意切，一点也没有被冒犯的恼怒，“苏雨凝，总裁位子坐稳了没，就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我看你是个女人，不跟你计较。你才上位几天啊，公司里的大小事务都摸过一遍了吗？”
“知道娱乐公司怎么运筹的吗？你知道钱该怎么赚，人该怎么用，片子该怎么选，导演该怎么请吗？这年头没人跟钱过不去，七尾工作室到你手里又能怎样？就你们公司半年一部剧的产量，等拍出来，黄花菜都凉了。《长恨歌》是个大ip，我拍不好，你也照样拍不好。”霍鞠淼一连串的问题，自以为把苏雨凝问的哑口无言，羞愤的难以自已。
“是吗？那我可得跟霍总您好好讨教一下，怎样拍好一部剧。”苏雨凝自认为她唯一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吃饱喝足，摊了摊手，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我还真不知道电视剧怎么拍，还请霍总指导一下。交流一下经验。我一直瞻仰霍总您新年这股子屏霸的势头，每个卫视都有您公司的剧，就冲这个，您就值得我学习。”
“哼，看你年轻，我给你上堂课。”霍鞠淼被苏雨凝几句话捧得有些飘飘然，轻咳一声，眯了眯眼故作高深，“ip这东西，十分看气运，但是却得拿钱砸。网络热门小说全买断，我之所以看上七尾，就是洛七这两把刷子，能写几个好剧本。手底下后几个热门ip版权。原-创嘛，没有那焦头烂额的抄-袭负面新闻。外来和尚好念经，出了问题有人背锅。”
“那要是买不起呢？”苏雨凝挑眉道。现在像洛七这样有骨气的人不多见了，为了钱亲爹妈都不认识的，却大有人在。
“买不起也没必要着急，高薪聘请几个打字员，ctrlc加ctrlv，穿越宫斗霸道总裁全都来一遍，演员一律带美瞳，化妆师都从韩国请，服装道具找淘宝七天包退的那种，横店拍半年，特效最多做半天，五六十集的电视剧就出来了，最后加个零，直接卖给电视台，然后砸钱买热搜，我看渣浪微博热搜第五的位置就不错。这叫经验懂吗？”
霍鞠淼整了整衣领，字正腔圆的说道。老神在在的端着架子，看着苏雨凝一脸懵懂，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像看乡巴佬一样。
“真的吗？这么做可行吗？”苏雨凝咂摸着下巴，虚心求教。
“废话，我们乐天娱乐一直走的都是这个套路。记住，选角一定要选当红小鲜肉，谁粉丝多就找谁，档期排不开没关系，咱们不是有替身，行规，说出去不丢人。实在不行，我们还能倒膜，占个名字宣传到位就行，人皮面具上阵，还有谁！”霍鞠淼说的头头是道，苏雨凝听得一愣一愣的。乐天的套路真深，她要回pg！
“可是，小鲜肉的演技堪忧啊！”苏雨凝诚恳的发表观点。乐天旗下的那几个新起之秀，眉清目秀没错，演技不是面瘫就是耍帅，除了脑残粉厉害了点，论撕逼无人能敌之外，还真没什么让人记得住的作品。
“谁说堪忧！照样拿奖！再不行找配音救！剧情跑偏，那没关系，只要出同性cp就不怕红不了。这年头电视剧不搞基，都不好意思说是大ip。只要把广告商爸爸们照顾好，就没什么大问题！反正我们做电视剧的口号就是，只要收视高，不管口碑！”
霍鞠淼喝了口咖啡缓缓神，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语重心长的教导苏雨凝，“苏雨凝，pg娱乐是厉总过户到你名下的，我呢，这个人特别懂怎么做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你之前的无理我不计较，该说的话，我也掏心掏肺的跟你说了，我们两家呢，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我安排洛七进我公司，主要是做给外人看，我要是赶尽杀绝，业界名声不好。”
第三百九十八章：温水煮青蛙
“为了你的名声，毁了一个人的梦想。霍总不觉得有些残忍吗？”苏雨凝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与霍鞠淼打着商量。“而且你已经拿了《长恨歌》的版权。适可而止。给别人留条活路。”
“苏小姐听没听说过温水煮青蛙的实验。”霍鞠淼唇角的弧度微微的上扬，意有所指的看向洛七。“表面上，这个实验测的就是冷血动物对温度的反应，其实内里，实验者根本就没打算让青蛙活着出来。”
闻弦知雅意，苏雨凝自然知道霍鞠淼作这个比喻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抱着毁了洛七的目的去的。是把他放在温水里。还是放在沸水里，都只是他一时的喜好而已。洛七的死活。跟那只青蛙一样，他根本就不在乎。不论他是挣扎着想要拖出那口锅，还是安逸的瞪着升温被烫死，结果都是一样的。霍鞠淼他只要他想要的结果。
“如果我非要这只青蛙活着呢？”苏雨凝淡淡的说道。
“没得救了。那只青蛙已经入了我的锅。苏总要是不嫌烫手的话，尽可以把手伸进锅里来试试，我可是给过你机会让你退出。别多管闲事了，你不领情。我自然也有你不领情的办法。”霍鞠淼警告的看向苏雨凝，语气带着一丝冷凝。
苏雨凝低眉顺眼的交握指尖，好像十分踌躇的样子。霍鞠淼以为她是怕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他还以为这位厉千勋看上的女人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也好言相劝过霍总了，既然霍总执意对七尾工作室不放手，那我也只能用一些其他的方法了。”苏雨凝抬手打了个响指，临近他们那桌一直埋头看杂志的一个路人立刻站起身来，慌忙把摆在桌角的微型摄影记录仪收进了口袋，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苏总，你叫我啊！”
“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月媒体的记者。”苏雨凝抬手介绍道。
“新月媒体？”霍鞠淼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猛然想起之前厉千勋冲冠一怒为红颜，把冒犯了苏雨凝的一个传媒公司买下来了，好像就叫新月。怎么带个人给他示威来了！
看了那记者一眼，霍鞠淼轻哼一声，“怎么，你想让厉总出面，把乐天娱乐也买了？财大气粗魄力不小啊！你一口吞得下吗？可苏雨凝我告诉你，就算买了，我手底下那么多人，你也管不了，也没法管。最后还得求着我做乐天娱乐的头把交椅。”
“你想多了，收拾你，还不值得千勋动手。不够格。而且你的那块脏泥潭，我真的一点都没兴趣。”苏雨凝语气一点也没客气，手指轻轻动了动，身后的记者会意上前。拿出手机戳开一个视频，递到了霍鞠淼的面前。
“ip是个好东西……就得用钱砸……有人背锅……”刚刚霍鞠淼那段慷慨陈词，一个画面不落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霍鞠淼怒不可遏的抓住手机，伸手就要点删除。就听到记者闲闲道，“霍总，这个手机您要是喜欢您就拿去，反正这个视频我已经上传云盘了，您可劲儿删，对，点左键，删除，确定，对，确认。反正你，删完我这儿还有好几个备份呢。”
“苏雨凝，你在威胁我？！”霍鞠淼气哼哼的把手机摔在了苏雨凝的面前，“你可别忘了，你可是pg娱乐的总裁，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流氓的事情来！”
“对付你这种流氓，我就要比流氓更流氓。”苏雨凝抬手捡起手机，看着画面里霍鞠淼，惬意的点开播放键欣赏了一番，刚好绿植把她的坐位遮住，只露出了霍鞠淼和洛七两张脸，小洁也只是一个微微的侧影。赞赏的看着记者一眼，“拍的不错，回去我让千勋给你发奖金。”
“多谢太太。”记者从善如流的回答。义愤填膺的看着脸色难看的霍鞠淼，“这段视频曝光，怕是以后乐天的电视剧，网民们只有抵制不会再看了。电视台也不会再收这种粗制滥造的灌水脑残剧了。”
“是啊！愚弄大众的代价可是很大的。”苏雨凝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脸色难看到极致的霍鞠淼，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玻璃桌子，哒的一声，哒的一声，仿似敲击在霍鞠淼的心上。
“苏雨凝，是你逼我的。”霍鞠淼咬牙切齿，眼神死死的盯着苏雨凝。
“早就劝过你要对七尾放手了，可你偏偏就是不听啊！”苏雨凝耸了耸肩膀，眼神无辜。
“哼，放手？放手一搏还差不多。”霍鞠淼一掌拍在了玻璃桌上，震得杯盘作响，“不就是一个视频吗？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苏雨凝，新鬼你还想跟我这老妖斗！那就看看到底最后七尾，归谁所有！”
说完，霍鞠淼踹开椅子，小洁也十分有眼色的起身跟在他身后，两人离开，南海湾咖啡厅的门被甩的震天响。
“服务员赶紧追他们结账！”苏雨凝眨巴眨眼睛冲tryce高喊道。
tryce立刻会意，追了上去，在咖啡店门口挡住了霍鞠淼的去路，“先生，您跟这位小姐一共消费988，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988？”霍鞠淼跟吞了苍蝇一样，瞪大眼睛，这种小破店两杯咖啡988？！
“是的。这位小姐说是要我们的最贵的，所以……”tryce拿出账单，展示在霍鞠淼面前。
霍鞠淼烦躁的打开钱包，拿出十张百元大钞给了tryce，“不用找了。”
“哼，十二元的小费，霍总真是阔气啊！一般pg娱乐的穆秘书过来喝杯咖啡，小费随随便便也是两三百，诶！做人这么抠，很容易没朋友的！”tryce一口正宗流利的汉语，说得霍鞠淼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霍鞠淼正准备喊住tryce理论一番的时候，苏雨凝已经推门而出，笑盈盈的站在南海湾咖啡店的门口，身后新月媒体的记者，早就跟嗅到血腥味躁动的猎狗一般，拿着单反相机冲着霍鞠淼一阵猛拍。
“tryce，好啦！别跟霍总说这些，你是不了解霍总的为人，霍总交朋友，从来都不看别人扣不扣的，反正都没有他扣！有小费拿就不错了。”苏雨凝安慰的拍了拍tryce的肩膀，让他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