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安:“二哥留步。”
靳承安已经走到门口,此刻转过身来,一脸的灰头土脸。
“二哥这么着急走,是又准备给我告状去?”
“你想多了,我只是见你不想看我,不想留在这里碍你的眼。”
苏秘书眼尖,见靳朝安的手指又有点渗血,贴心拿了创可贴过来。
靳朝安把胳膊搭在桌上,一手撑在下巴,闭着眼睛,任由苏秘书站在他身边,弯腰替他处理着伤口。
苏秘书细心,还带了酒精棒消毒。
“二哥既然这么体贴,不如直接滚出公司,我的心情也许更好。”
靳承越实在忍不住,几步上前,来到他身边,把双手撑在桌子上,声音含着恸心,“我是你二哥!你就真的这么容不下我吗?”
靳朝安悠悠睁开眼,忽然与他对视,他的唇角弯成个漂亮的弧度,“二哥要是乖一点,不到处惹事生非,我也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半晌,靳承越的身子一垮,整个人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昨晚,昨晚是舒宁约的我……”
“所以?”
“她只是担心你,怕我们在公司里起冲突,劝我和你和睦相处。老三,我们是亲人,虽然不是同个父母生的,但是身上流的都是靳家的血液,如今父辈们都退了,也老了,家族的挑子落在我们肩上,我们就该一起努力,齐心把担子挑起来,万清满身荣誉,不能毁在我们这一代手里,可如今我们兄弟内斗,我想这也不是爷爷希望看到的。”
“兄弟内斗?”靳朝安哼的笑了两声,“二哥,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
创可帖包好,靳朝安收回手,同时目光收回,嘴角的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他起身,拍了拍靳承越的肩膀,“说实话,跟我斗,你还不配。你在我眼里,连废物都不如,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多看你一眼吗?”
“因为靳舒宁。”他一字一句,同时收紧了手指,靳承越肩膀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靳承越脸都白了,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老三,你,你真的误会了,舒宁是我表妹,我跟她绝不可能有什么的,啊!”
靳朝安松开手。
他踱到窗前,伸手拨动着阳台上的几盆草,眼神幽幽暗暗,会议室里的这些花花草草都名贵得很,平时物业费了心思呵护,他却一点不在乎,动作粗鲁得很,刚刚冒出的小小花苞,还未绽放,就被他伸手掐了下来。
一盆花,很快就被他掐光了。
指甲里进了点脏东西,他喊苏雪贞过来帮他清理。
靳承越被他晾了一会儿,忍不住喊了一声,“老三!”
“给我闭嘴。”靳朝安找了个位置坐下,把手递给苏雪贞。
他的眼神忽然变冷,变得很冷很冷,连苏雪贞都觉出了几分不对头,快速处理完离开了会议室。
此刻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靳朝安揉了揉眉心,哈的笑了出来,他说,“你错怪我了,二哥。我这个人,心理本来就变态,那些所谓的伦理纲常在我眼中都是放屁,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既然她对你有那个心思,而你又三番四次地不知避嫌,不如就干脆顺了她的意,也省得我天天为你们这点破事心烦。”
“只是我不要脸,二哥你得要脸,就算二哥想不要脸,二叔也得要脸,靳家也得要脸,所以我一直在琢磨,怎么能有个折中的法子,既能让你们要脸,又不会伤了我姐的心。然后我就想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让二哥你彻底变成废人,只有这样,二哥才不会和其他女人结婚,不和别人结婚,我姐就不会伤心,不和别人结婚,二哥就能一直留在我姐身边,二哥废了,自然也就做不出让家族蒙羞的事儿,这样靳家的脸也保住了,一箭双雕,何乐不为?二哥你说,我是不是个天才?”
靳承越已经吓傻了,他满眼通红,双腿抑制不住地发颤,差一点就吓尿了,因为他知道靳朝安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他能说出来,就表明他心里真的有了这个打算,而他想做的事,就是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靳朝安,可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靳朝安拿起手机,准备离开,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靳承越突然抓着他的衣摆直直跪了下去,咚的一声,彭晋带着两个保镖立刻闯了进来。
靳朝安摆摆手,让他们下去,靳承越跪倒在他脚边,痛哭流涕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三弟,你饶了我吧,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私下里见靳舒宁,不不,就算是家庭聚餐,我也会躲着她,我绝对不会再和她有任何联系……”
靳朝安皱了皱眉,拽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靳承越瘦瘦高高,跟麻秆似的,靳朝安轻轻松松就把他拽了起来,不过他也咳嗽了两声。
“这怎么行?你不理她,她会伤心的,二哥应该也知道,靳舒宁对我,比命还重要,我怎么忍心看她伤心?”
靳承越:“那你想我怎么做……”
靳朝安俯身贴在他耳边。
片刻后,他拍了拍他的背,道:“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
靳朝安出来,吩咐苏秘书:“周秉海的事情你亲自处理,抚恤金和那些老前辈一样。”
“明白。”
走了两步,靳朝安又突然停下,身后的一行人也跟着停下,他敛着眉,揉了揉胸口,总觉得有一口气,憋的难受,难受极了。
他摆摆手,把苏秘书又喊过来:“抚恤金再翻一倍吧。”
再翻一倍,等于是四倍。
苏雪贞:“好。”
她说完,关心道:“靳总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把周大夫喊来给您看看?”
他们公司有自己的保健室,一些简单的外伤或者感冒发烧都可以处理,不用去医院。
当然,靳朝安也有自己的私人医院。
“不用。”交代完周秉海的事,他心里的气,感觉下去了一点。
但也就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