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安抬手越过她,从前面抽出张消毒纸巾,抓着她的小手,一下一下地给她擦干净,他轻哼道,“我还不知道你?”
庄灿抿着嘴在他怀里傻笑,她就是借机发泄私愤,故意的。
谁让他总是那么凶?
她仰着头,双手搂着他脖子,微微靠在他胸膛,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夜风拂过,月光透过车顶的天窗,落在她风情摇曳的眉眼,靳朝安看得痴醉,情不自禁地舔上了她的唇。
一肚子的气,一肚子的醋,在她的软玉温香中,就那么散去了。
两个人折腾了好一会儿。
最后,靳朝安紧紧抱着她,问她想回景园还是瞰海。
庄灿贴在他耳边轻轻说,“正好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打算跟你回去了。”
为她整理碎发的手轻轻停下。
靳朝安眯起眼睛,“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庄灿也敢。
“我想了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决定暂时留在沈家,为我妈,为我妹,也是为我自己讨个公道,我要亲手揭穿孙幼蓉的真面目,让她也尝尝被赶出家门的滋味,我还要把沈氏夺回来,也算是给九泉之下的妈妈一个交代。”
理由庄灿早就编好了,不过这个原因只是其一,庄灿想留在沈家,除了要抢在靳朝安之前把沈氏夺回来,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她知道靳朝安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所以调查靳舒宁的事情,她必须先缓一缓。
她不知道靳朝安已经掌握了她多少,所以那边的计划,她必须得暂停下来重新缕一缕思路。
靳朝安拾起动作,继续将她碎发别到耳后,修长的指又挪到胸口,慢条斯理地为她系好散开的扣子,他的声音也是不疾不徐的,听不出喜怒,“不是说过会帮你夺回沈氏?不相信我?”
“哪有~”庄灿握住他的手腕,撒娇似亲了口,“我是看你太忙了,你既要顾着万清那么个大摊子,还要顾着自己的宁安科技,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别的?你身子又不好,到时候再把自己累坏了,我好不容易才熬上位,可不想刚一结婚就当寡妇~”
“区区一个封诚,我自己就能搞定~何况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孙幼蓉知道你要娶我,她不敢再拿我怎样的,她还指望你给她当靠山呢。你安心啦,等我搜集到证据,把姓孙的从沈家踢出去,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你呢,就只管当好你的血包,必要时候给我一些技术指导就好啦。”
庄灿说完,不等他回复,便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唇心,封住了他的嘴,“不要阻止我也不要打击我嘛,我是真的好气,到现在,我还会做噩梦,梦到我和我妈我妹是如何被赶出家门,我妈又是如何跳海的,你如果也痛恨过一个人,应该能理解我这份感受,报仇这种事,一定要自己动手才有快感,你就让我试一试嘛,嗯?我若失败你再出手也不迟呀。”
靳朝安盯她眼睛盯了几秒,忽然张嘴含住她手指,狠狠咬了一口。
“名分有了,就开始跟我玩起过河拆桥,嗯?靳太太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
靳朝安真是属狗的,庄灿觉得自己的手指头都要掉了。
牙印很深,有血印冒了出来,庄灿疼得想往回缩,靳朝安不准,下一秒,整根手指便被他含入了温热的口中。
止血后,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才不情不愿地把她推到一边,“留下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我都答应。”
“离沈煜远点,再发现一次,你俩我一块收拾。”
……
靳朝安回到景园。
一进门,延悦就开开心心地迎了出来,她没在三哥身后看到灿灿,有些疑惑,“三哥,灿灿呢?怎么您一个人回来了?”
靳朝安恹恹地往楼上走,整个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边走,边松着领带,他没回复延悦,让她先去后院,把可乐弄过来。
延悦照做。
靳朝安洗了澡出来,可乐已经在他卧室的地毯上打起滚儿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可乐,也没过去抱它,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它,几分入神。
看着它撒泼打滚的样子,就想到了庄灿,眼前突然浮现庄灿坐在地毯上逗弄可乐的画面。
他向前一伸手,她就不见了。
像个气泡一样,啪的一声,消失了。
“三哥,三哥。”延悦的声音让他回了神。
他抬起头来,看清延悦后,一时有些心烦。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中毒了,怎么看到延悦的时候,也会想起庄灿。
他摆摆手,“把可乐弄走。”
他不想再看它。
延悦一头雾水,可乐刚弄进来没多久,怎么就要弄走了?
三哥今天实在太奇怪了,灿灿也不知道去哪了。
延悦把可乐弄?????回后院儿,靳朝安已经换好了睡袍,准备睡了。
此刻他正站在衣帽间的衣柜前,柜门大敞,里面挂了一排排的衣服,全是崭新的,女士的,什么风格的都有。
但尤以牛仔裤居多。
延悦走过来,看到三哥正站在衣柜前愣神,那样子,很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又伤心又难过。
脑子里莫名冒出这个比喻后,延悦下意识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