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要求,回家的路上特意绕路去市区,给她买了一辆单车,方便她往返学校和家中。
回家后他便径直去了书房,心不在焉地翻阅着助理发来的传真。
“我可以进来吗?”她敲了敲门。
“请进。”
门推开,她已换回了那件小熊睡裙,憨憨傻傻对他笑。
他却忽然想,有一个男人曾见过这睡裙簇新时的样子。
她款款走近,看他闷闷的,猜是工作上的事棘手,便也不多言,将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手心里捧着小时候的一张黑白登记合照,也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那年他十五岁,去钵甸街的一间照相馆帮师父取东西,妹妹偷偷跟了来。那照相的师傅见他们生得貌美,强死强活拉着他们照了一张,打算洗出来挂在橱窗里做广告用。
照片上她是一团孩子气,只看得出是个美人胚,身子端正坐着,脸上的笑是肆意的。而他已出落得和如今相差不大了,身子像妹妹倾斜,脸上没有表情,如同君王的正装照。
“你的那张一定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我这一张还留着呢。”她笑吟吟将它放到桌上,“哥,我送给你做个纪念罢。”
他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有间隔,“你不要它了吗?”
“这张照片我看了十几年,就连身后背景布的每一处折痕,我都记在心里了。”她明明有些悒郁,但仍是笑着的,“小时候的照片少,留给你,以后还可以给你的小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