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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如死(2 / 2)

“你知道吗,森林里的鹿刚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它便肆无忌惮地在能几口吃掉它的狮子前耀武扬威,后来,它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再后来,鹿的每一代都记住了自己能惹得了谁惹得不了谁。人也一样,总得长点记性才能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素叶,你我来日方长,今晚上,我先让你知道就算你再愤怒也得给我和颜悦色,连愤怒都控制不住的人,总要给点小小的教训才能记住。”

素叶心口一凉,“年柏彦,你要干什么?”

年柏彦却没再回答,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领带捆在了她的两只手腕上,昂贵的领带被彻底做成了绳子的用途,狠狠一用力,将她两只手腕箍了个瓷实。

素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拼尽全力挣扎。

奈何,她还是被他大手一抓,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扯住,伸手推开了窗子旁边的落地门。

外面是个巨大的弧形露台,如果平时来这度假,闲情雅致之下从这个方位望出去是极好的视野,穿过郁郁葱葱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瓦蓝色海洋,如果是盛夏的午后,将这扇门完全敞开,靠着背椅,研磨一杯经典的意式咖啡,呼吸着咖啡豆的醇香,悠哉地倾听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偶尔还会有海鸥经过,低飞于海面之上时远远传来的声音,这种生活才叫做天上人间。

但跟今晚无关。

正值冰冷的雨夜,甚至说已经由雨点转成冰雹,落地门一敞开时,足足六米多高的黑色纱幔被呼地一声吹开,高高扬起,随着夜雨的风肆意地在空中飘散,这一幕极为壮观。

年柏彦竟然将她一把推了出去。

素叶的脚一扭,惊叫一声摔在了露台铺就的鹅卵石上,这里的鹅卵石每一颗的大小、颜色甚至是形状都差不出太多来,只为了美观,可想而知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匠心独到。

可苦了素叶的膝盖,因为这里很少有人来,所以鹅卵石并没有得到太多的踩踏,没有变得太过圆滑,再加上鹅卵石上被砸落了很多的冰雹,当她摔倒在地时,膝盖火辣辣地疼。

年柏彦上前一把将她揪起,另一头领带直接系在了露台的边沿,如此一来,就杜绝了她有可能跳下露台逃跑的可能。

素叶被固定在了露台上,一身白色睡裙的她披头散发着,看着就像即将要被行刑的女巫。冰冷的冰雹密密匝匝地打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无数个小锤子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落下似的。

她拼了命地叫,愤恨地怒骂着年柏彦。

可年柏彦,岑冷得直达残忍。

他没关门,站在离她有一米多远的室内,双手揣在裤兜里,平静到不沾一丝人情味儿地看着她,任由她在冰雹下的怒骂,脸上始终不见丝毫波动。

冰雹也被风席卷着滚落进卧室,打湿了他的裤脚,但依旧不见他动弹。

那风,呼呼地吹。

黑色纱幔在年柏彦身后如群魔般乱舞,衬得他高大身形愈发地冷漠,再加上他也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房间里又没开灯,暗得近乎天地毁灭。

所以,从素叶这个角度看过去的话,年柏彦真成了个前来索命的撒旦,夜再深、纱幔再黑、冰雹再冷也不及他的眼眸。

是的,他是在索命的,为了他的孩子,向她索命。

可是,她要向谁索命?

他年柏彦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素叶拼了命地缩着身子,承受着冰雹砸在身上的痛,捆紧她手腕的领带在浸湿后失去了光滑,更像是跟浸了盐水的皮绳似的嵌入肌肤,勒得手腕生疼。

她的双腿抖得不能再抖了,最后只能紧紧缩在露台的一角,双臂却被拉扯着固定着。

她埋了头,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边,两只小小的肩头在冰雹和寒冷的交织下瑟瑟发抖,赤裸的双足踩在冰冷的雨花石和冰雹上,白皙的脚趾宛若苍月,冻得已经近乎青白。

她觉得,自己会在下一刻就能死去。

从未感觉到这般的寒冷,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那些密密麻麻的冰雹,打在她身上刚开始的疼就像是有无数把刀子深深戳下来似的,但渐渐地,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冰雹的力度和温度已经令她整个后背都麻木。

她就像个流干了血的尸体,最终一动不动地摊在露台的一角,不再挣扎,也不再怒骂,无声无息地,就在那里……

足足有一个小时。

冰雹由急密到舒缓,却又夹杂着冷雨,瓢泼地从夜阑倾泻而下。

素叶已经奄奄一息,娇小的身子丝毫不动。

而年柏彦,在这一小时的时间里也始终未动,他没坐,没走,整个人像是雕塑似的伫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盯着她,目光不离须臾。

只是,他的眼眸沾染了太多冷雨的凉。

涔薄的唇紧抿着,近乎绷成了一条线。

他始终在等素叶求饶,跟他说,她知道错了。

但,她宁可就那么被冰雹砸着也不松口。

一小时里,年柏彦的心也渐渐凝固成冰,最后被严严实实地塞进冰窟窿里,他看着素叶,看着那个曾经令他痴迷,令他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的女人,他终于明白,也才终于肯去相信她的薄情。

奢侈品永远都是奢侈品。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岂料得到的不过就是足可以以假乱真的a货,在这个他向来不熟悉的领域,他没有能力去辨别真伪,所以,被彻头彻尾地愚弄是活该!

他要感谢素叶,如果没有她,他压根就不知道原来爱情也可以作假,所以他要感谢她,用心地、狠狠地感谢她,感谢她让他的心又重新归于冰冷。

素叶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在她觉得,像是过了千年万年了似的。

直到,像是有脚步声踩过来的声音。

长长的发丝已经被雨水浇得打成了缕,她尖尖的下巴拄在两膝之间,无力地睁眼,是一双鳄鱼头层皮纯手工订制的男士皮鞋。

她的唇抖了抖,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一个字吐不出来,因为嘴唇也冻得麻木了。

模糊的视线中,她似乎看到年柏彦低下身来,那只厚实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头,她感觉不到太多的力度,也许是他的手原本就没用力,也许是他用力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多少遮住了砸在她身上的雨点和冰雹,她的头还是无力地低垂着,像是断了翅膀的鸟儿,只留下最后苟延残喘的力气。

她又觉得年柏彦的手指在移动,落在了她的后脑。

紧跟着他用了力,她只有发出尖尖的闷哼的力气,像是一抹幽魂从嗓子眼里钻出来似的,任由他箍着她的头,命她对上他的眼。

年柏彦的眼,堪比冷夜还有幽深。

她被迫仰着头,因为有他,那些雨点只有少许落在了她的脸颊,冰冷地蜿蜒在了她的胸口。她觉得颈部有一点刺痛感,仅仅的这点刺痛提醒着她,原来她还活着。

年柏彦蹲下了身子,与像是一滩烂泥的素叶相比,雨点和冰雹似乎也怕了他身上散发的寒凉,竟小了很多,砸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没有丝毫力度。

她自嘲,原来自己已经虚弱到连自然条件都不放过她了。

他箍着她后脑的手臂正是被她用刀子划伤的那条,她只需稍稍转头就能看见他胳膊上的伤口,黑色衬衫湿哒哒地黏在伤口上,不知道是血还是雨水。

她闻不到血腥味,也许,是她的嗅觉也坏掉了。

“听话一点,才不会受更多的苦。”年柏彦的语气很淡,薄凉无情,凝着她那张已近乎青白色的脸,不疾不徐道,“我还是更喜欢看你乖乖的样子,很美。”

“年……柏彦,你……你有能耐就干脆……杀了我。”她虚弱极了,却始终不肯对着他求饶,她不会求他,死也不会。

年柏彦唇角的笑扩大了,“杀你?倒不如把你留在身边,我慢慢玩你。”

素叶的身子冷不丁颤了一下。

“年柏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想要叶家的股份……”她断断续续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你……为了利益……为了前途接近我,假装爱我,我为了报复叶家……顺着剧情跟你虚情假意,你跟我一样都卑鄙,所以你、你没资格这么对我。”

年柏彦唇角的弧度渐渐转凉,好一句假装爱她,他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针了。

“你还说漏了一点。”他寒着脸,一字一句道,“接下来我要从你身上得到的不仅仅是叶家的股份,还有,你欠我的孩子!”

像是有锤子狠狠砸在了她的后脑一样,她的双耳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年柏彦已经解开了她的双手,却没把领带从她两只手腕上解开。

一把将她抱起。

稳步走向浴室。

素叶全身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长发蜿蜒在了他的手臂,她想反抗,整个人像是被拆骨了似的无力,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由他抱着她进了浴室。

浴缸自动开启了升水系统,很快的,热气腾腾席卷了浴室。

年柏彦二话没说直接将素叶扔进了浴缸里,“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她连尖叫的声音都被吞没。他也没闲着,大手毫不怜惜地扯开了她的睡裙,狠狠撕开。

布料在他的指间变得脆弱不堪。

很快的,素叶全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领带外,一丝不挂。

她差点被呛到,条件反射地拧巴到了浴缸旁,盯着居高临下的年柏彦,紧紧地咬着嘴唇,良久后一字一句道,“我……不会给你生孩子。”他终于承认了,可是,这是她明明就知道的结果,为什么心还会这么疼?

“素叶,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玩我年柏彦的,让你生孩子是因为你欠我的。”年柏彦干脆坐在了浴缸旁,水中依旧妖娆的身姿刺痛了他的眼,微微眯眼,他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你说得对,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个棋子,说白了,你跟给我暖过床的那些女人没什么差别,现在我需要一个身上流着叶家血的孩子,你,是最好的容器。”

男人的话,冰冷程度胜过刚刚窗外的凄风苦雨。

她敛眸,待他松手后她的头已无力地靠在了浴缸旁,长发如同水藻似的漂浮在了水面上,她的脸颊苍白得吓人。

她抖颤着唇,逸出了句,“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会打掉你的孩子。”她不过就是成了枚棋子是吗?

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

她曾经那么真那么真地爱上了他,现如今也这么真这么真地恨上了他。

年柏彦闻言她的话竟淡淡笑了,“没关系,你敢再打,我就敢再让你怀上。”

修长的手指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滑过,缓缓下移,经过颈部的伤口时,他的手指微微停滞了一下,但这停滞细不可闻。

素叶的手腕被绑得结实,想要推开他的大手是不可能了,又因为刚刚淋了一小时的冰雨,全身软绵绵的无力,敌不过男人大手的力量。

他的大手变得毫不客气,素叶干哑的嗓子疼了一下。

她想叫,但叫出来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只是,她的身体虚弱到再也无法承受,下一秒仰头闭上了眼,滑入了浴缸。

年柏彦结实的手臂一伸,将她捞起。

见到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得出了血,他的脸色转为铁青。

素叶,你可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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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等再睁眼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明媚,将黑色纱幔映得失去了纯黑色的凝重。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微弱的滴答声传入她的耳朵。

她呻吟了一声,试着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很疼,头很晕,还有,手腕像断了似的。她抬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条绑着她的领带已经没了。

只留下一道显眼的淤青。

就算没有这道淤青的提醒,素叶也记得昨晚上经历的一切。

年柏彦来了。

然后,他成了魔鬼。

素叶警觉地环视了一下房间,他不在房间,却有他身上的气息。

这气息不再像从前似的令她眷恋安全,她现在哪怕只是轻轻呼吸一口都觉得心惊胆战。

她不得不承认怕了他昨晚的样子,但不论怎样,她都不会向他低头!

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却从多了一个枕头来看,昨晚年柏彦是睡在她身边的。素叶颤抖着伸手,碰触了枕头,再闻了闻手指的味道。

是木质香。

极淡。

却是他身上的气息没错。

床头柜上还放有他经常戴的那款机械表,那个滴答声就是机械表的指针跳动的声音,只怪这个房间太安静,安静到她都能听见手表走动的声音了。

她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棉质的,很柔软。

有人敲了门。

素叶警觉地瞪大了眼睛,身子贴着床头,再次拉高了警备线。

进来的却是陈姐。

见她醒了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似乎对她一脸的苍白也视而不见,径直走到窗子前,拉开窗帘,让阳光闯了一地。

“素小姐,醒了就下楼吃饭吧,先生临出门之前叮嘱我说必须得亲自盯着你吃饭。”

陈姐的话让素叶打了个激灵,抓住了话的重点,“临出门之前?他……他现在不在别墅里?”

“先生今早出门办事去了。”

素叶的大脑迅速运转,手指因重大的发现而激动的颤抖了,年柏彦出门办事去了?看来这个岛一定是有路可以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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