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况不好,哪哪都是拥堵路段。
有人是这么戏称北京的五六点钟路况的,抢劫的、逃狱的都不敢开车,否则一上环线准被堵死,不上环线也能被各个车辆挤死,警察都不用太认真追,溜溜达达就能将其擒获了。
所以,在北京这个地方,你想看见计量车辆狂追的镜头,简直比让你看见诺亚方舟重现还要困难。
关于这点,年柏宵是领教过的,他的那辆跑车在路上开得十分憋屈,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然后不停地主路辅路换,才能看见希望的曙光。
等车速稍稍提上来时,他问素叶一个问题,如果我和素凯都是你弟弟,你能更疼谁一些?
素叶看了他一眼,说,你就是我弟弟。
年柏宵撇嘴,我是你小叔。
素叶惊讶地看着他,冲着他竖了手指,你在上海没白待啊,都会论资排辈了,看来车队生活锻炼人。
年柏宵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过了好久,等红绿灯的时候,年柏宵又问,哎,你还没回答我呢。
素叶想了下说,等你什么时候开口不是条件反射地用英文而是用中文,我就会更疼你一些了。
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他不以为然。
素叶哼笑,中国汉语博大精深,有你学得了,小子。
绿灯了,年柏宵开了车,张口时改了中文,得嘞,您就请好吧,我的汉语不要太标准喔。
前一句带着京腔,后一句带着点上海腔,虽说都不太标准,但还是有模有样。
素叶无语,这孩子学得太杂。
等两人到了素凯那,敲了半天门他才开。
素叶一看他满头大汗的,心里就咯噔一声,年柏宵跟素凯之前不是太熟,也只是彼此认识而已,所以见了素凯不但满头大汗,还有点衣衫不整时,年柏宵有点尴尬。
可等着跟素叶进了房间后,年柏宵才明白自己误会素凯了。
一个人影突然窜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年柏宵的胳膊,痛苦道,“姐夫,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姐夫?
年柏宵愕然,定睛一看,竟是叶澜。
她的脸色看上去糟糕极了,惨白惨白的,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的女鬼。他只觉得手臂被她抓的很疼很疼,甚至在怀疑都出血了。
素凯最快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把将叶澜拉入了怀里,用尽全力阻止她再乱动。素叶也赶紧上前帮忙,叶澜却发出歇斯底里地尖叫,力气竟然大到离谱。
不知哪儿来的冲劲儿,竟把素叶一把推开了。
素叶没料到她能把自己推开,脚跟一个不稳,整个人就栽楞了过去,幸好年柏宵眼疾手快,伸手一下子接住了她。
“赶紧过去帮素凯!”素叶开口。
年柏宵不知道叶澜是怎么了,但觉得素叶和素凯应该不会伤害叶澜,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想都没多想就一个箭步窜过去,配合着素凯三下五除二就把叶澜给制服了。
一个是有着多年缉毒经验、在枪林弹雨中求生存的素凯,一个是每天需要高强度训练的f1赛车手年柏宵,两个大男人的臂力都十分的强悍,所以这么一来,任叶澜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了。
叶澜的叫喊声很凄厉,令人听着毛骨悚然的。
然后她又开始疯狂地怒骂素凯,咬牙切齿。
“素凯!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是想看着我死对不对?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按着她的年柏宵听着心惊胆战的。
而素凯一声不吭,拖着她进了卧室。
素叶心里发堵,也跟着进去了。
卧室里很乱,一地的东西,可能全都是叶澜扔的砸的。
床上固定了绳索,绳索一端是厚厚的夹棉层,素叶立刻明白这是用来做什么的了,感叹素凯的用心良苦。
“帮我把她的那只手捆上!”素凯对年柏宵说了句。
年柏宵这时愣住,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再看叶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看上去就很痛苦的样子,再把她捆住?
就在他迟疑地这么一小会儿,叶澜一下子趁机撞开了他,年柏宵下意识要去抓她,却被叶澜狠狠咬住了手臂。
“啊!”
这一次,发出歇斯底里叫声的人是年柏宵。
素凯和素叶全都赤膊上阵了。
好不容易的,年柏宵的胳膊才被拯救了出来。
“你按住她!”素叶对年柏宵命令了句,“她的脚。”
年柏宵被狠狠咬了一口后再也不敢走神了,赶紧听从吩咐,配合着他们两个总算把叶澜给固定住了。
她被捆得结实,只能躺在那儿,泪水汗水一起流。
素叶他们三个也累得要命,其喘吁吁地坐在旁边。叶澜还在不停地叫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素凯始终不吱声不吱语,起身给年柏宵拿了医药箱,说,“不好意思啊,她毒瘾犯了就这样。”
年柏宵接过医药箱的手一滞,失声,“啊?毒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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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
年柏彦在里面已是一天一夜了,而那些律师团,来自全球知名的大状们也全都守在外面,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又在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始终在商讨有关年柏彦的情况。
蒋磊对于这种情况也司空见惯,但对于年柏彦这种冷静到极点的人也着实少见。这么久了,年柏彦始终坐在那儿,阖着眼,像是闭目养神。
他也偶尔起身,伸伸懒腰,松松筋骨。
在他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焦躁。
公安局门口,日夜都守着记者,出出入入的警员们都成了他们排查的对象。蒋磊已经接到上级命令,年柏彦不能再继续待在警局,那些媒体已经严重影响了警局的正常工作。如果情况严重,或有倾向性证据,不排除将年柏彦先行拘留的可能。
这个消息被律师团得知,再次聚集到了警局,给蒋磊施压,警告他,年柏彦作为本市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在他管理的精石每年都向国家交足了税款的守法企业,在警方没有确凿证据下,是不能对年柏彦行使拘留的。
蒋磊也知道自己现在关的不是个普通人,所以事情很是棘手,更重要的是,他的律师团各个牙尖嘴利,竟能将中国大陆刑事法研究得很透,会跟他细扣每一条法律。
一来二去,蒋磊也头疼了。
然后,他再次走进审讯室,看着年柏彦,“你倒是挺有耐性的。”
年柏彦不语。
“别以为找了一群律师就能脱罪。”
年柏彦睁眼,对上蒋磊不悦的目光,缓缓道,“不是我想脱罪,而是,我根本就没杀叶玉。”
“你是不是想说叶鹤峰的死也跟你无关?”
“是。”
蒋磊皱眉看着他。
等出了审讯室后,蒋磊叫来了手下,问,“监控录像还没有复原吗?”
“这很难,我们需要时间。”手下摇头道。
蒋磊重重地叹口气,说,“要尽快。”
手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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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他走的是楼梯,也会有监控啊,还有大厦外的监控,这不可能都拍不到年柏彦吧?”
在素凯的住所,等叶澜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素叶开始询问素凯有关年柏彦的情况。
她现在没有办法,唯一最快能够知道年柏彦境况的途径就是素凯了,当年柏彦被抓走后没多久,素叶就给素凯打了电话,声音颤抖,素凯,你姐夫被警方带走了。
素凯先是安抚了她的情绪,然后跟她说,他会去打听一下详细的情况。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精石所在的大厦,之前的确在楼道里装过监控摄像头,但后来被众多公司员工投诉不尊重人.权,所以撤去了大部分的摄像头。而有可能拍到的角落,都无法证明年柏彦是一直走楼梯的,只能在个别的监控能够看见他。大厦外的监控被人巧妙地遮住了,对方很聪明,也很了解个个摄像头的位置,不过据听说是有一段监控没有被挡,不过可惜的是,警方晚了一步,等拿到资料的时候被破坏了。”
“什么资料?”
“应该是能够看清凶手的监控画面。”素凯分析。
年柏宵闻言后眼前一亮,“能修好吗?”
“没那么简单,复原得需要时间。”素凯说道。
“那柏彦也不能一直在里面关着啊。”素叶着急。
“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姐夫。”素凯现在虽说长假在家,但该打听的事儿一样也没落下。
“叶玉被杀前,大厦保安在巡楼时撞见他们两人在争吵,并且听见叶玉威胁姐夫说,如果他不离开精石,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阴谋,毁了他的声誉。叶玉的尸体我后来也看过,正如法医说的,导致她死亡的的确就是那个飞鹰造型的物件,上面除了沾有叶玉的血迹外还发现姐夫的。而且那晚姐夫还没有乘坐电梯,虽说警方后来调查的确当时是电梯出故障了,但不能排除证明姐夫就是清白的。”
素叶听着头大,额角的神经像是要蹦出来似的难受。
“还有就是,虽说现在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姐夫做的,但他也同样作为嫌疑人的身份会被警方监视,他从警局出来后,可能又要马上接受检察院的调查,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素叶轻轻点头。
嫁给年柏彦那天起,她就知道未来的日子肯定不会是风平浪静的,就算再不想有波澜,当大风大浪来临,她还是要勇敢面对。
“警方现在四处撒网,会对跟案件有关的所有人进行笔录问话,你们两个一定会在警察盘问的人选范围内的。”素凯提醒他们两个。
素叶愕然,“盘问我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盘问柏宵呢?他一直在上海。”
“家属都要例行配合,毕竟这是一桩杀人案。”
年柏宵双手一摊,“随便他们盘问。”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素叶有点紧张。
素凯看着他们两个,严肃地说,“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到时候警方问你们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不需要有隐藏。既然我们都相信人不是姐夫杀的,那么就一定要配合警方实话实说,这样才是对姐夫最有利的方式。”
素叶和年柏宵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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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素凯从中奔走,素叶多少也放下心来了,再加上有律师团在随时等着,她的情绪多少变得不那么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