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店里的人依旧很多,而且大多数人,都被芮娘的油鸡枞给吸引了。芮娘并没有一开始就卖,而是选择每桌附赠一小碟,尤其是那些喝粥、吃面试的,一小碟红艳艳油汪汪的油鸡枞摆在面前,没有食欲都难。
秀秀也尝了尝,眼睛当即就瞪大了:“嫂子,这是怎么做的呀,怎么这么香?”
芮娘笑:“也不麻烦,鸡枞清洗干净之后用油熬,熬出鸡枞油,把鸡枞的香味都熬出来,然后加一些番椒、花椒之类的香料,对了,这里面我还加了别的菌子,所以你吃起来口感丰富,有鸡枞的香,也有别的菌子香。”
“太厉害了嫂子……这一叠配粥简直太香了,我都不要啥别的配菜。”
芮娘眨眨眼:“如果配凉面的话也不错,不过现在还不是吃凉面的季节,到时候再说吧。”
秀秀佩服的忙点头:“嫂子你肯定能赚大钱!”
芮娘笑了笑,心中也在盘算,虽然说鸡枞是挖的不要钱,但是每次挖也太费时间了,而且又难得,如果口碑不错的话,她想一瓶卖一百文,每年也就是这个时节才能吃到,也不算贵。
她净了手,准备做中午饭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店里忽然来了几位文人,像是赶考的学子,进来之后就去了竹包间,芮娘亲自去接待的人。
“诶,今年感觉如何?应该大体稳了吧。”
“还行还行,你呢,看起来发挥的也很不错。”
几位明显是考试的童生,正在议论着考秀才的事情,芮娘一边斟酒一边也想到了三弟,不知三弟发挥的如何,是不是也在赶回家的路上。
“今年应该还不错,只是下考场的时候听说好些同窗都没来参加,略有遗憾。”
“这是为何?”
“哎,听说天麓学院那边出了点儿事,有个快四十岁的童生因为情绪崩溃所以在学院里持刀伤人,我认识的好几个都被他伤了,这一时还怎么去参加考试的哟。”
“啥,还有这样的事?!”
芮娘一听到天麓书院这几个字,脸色大变,因为鲁恒就是在那里读书,她心下一紧,酒瓶都不慎歪了歪,“这位学子,请问,你知道都有哪些人受伤了吗?!”
那学子吓了一跳,摇了摇头:“不、不太清楚……掌柜娘子可去城里问问,都在议论此事……”
……
芮娘跑到鲁氏铁铺的时候,鲁越正在和店里伙计说着什么,见到芮娘,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二郎,我听说……”芮娘有些喘,鲁越一把握住的她的手道:“别担心,我刚刚也知道了。三弟没有被那人砍到,只是慌乱中摔了一跤,正在回来的路上。”
芮娘松了口气,对了,鲁越的铺子在城里,他定是比自己先知道。
不过她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揪了起来:“三弟摔了?摔的严重吗?”
鲁越摇头:“不知道,他一直没说,还坚持去参加了考试,直到考试之后才道是摔了一跤,应该没有大碍。”
芮娘担心的皱起眉:“但愿吧……”
这件事没能瞒过鲁老太太,在鲁越派去
接鲁恒的人回来之前,鲁老太太就已经知道了。她哭喊着朝院子外跑去,被刚刚赶回来的鲁越给拦住了。
“娘,娘,你等会儿,三弟就快回来了。”
大房那边也被惊动,恰巧鲁大郎今天在家,听见动静也赶了出来。
“咋了咋了。”
“大哥,你劝劝娘,三弟在学院摔了一跤,我已经让人去接了。”
鲁大郎一听,连忙也上来拉住老太太:“娘没事的,三弟肯定没事的。”
鲁老太太:“你们不知道啊!三郎他有什么事都是自己默默抗下,这次一声不响的,我总预感他出事了!!”
鲁越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铁铺里的伙计终于回来了,几人顿时朝过看去,就看见一辆马车朝鲁家院子赶了过来。那伙计看见鲁越,唰的一下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越哥,三弟腿伤了不方便,我只能租马车了。”
他话音刚落,鲁老太太就冲了上前:“三郎,三郎!”马车帘子被掀开,鲁恒脸色苍白的靠在里面,他勉强扯了个笑:“娘……儿子不孝……”
“我的三郎!三郎啊……!”老太太的哭喊声瞬间响彻了整个院子,鲁越一边劝老娘,一面和鲁大郎搭把手把鲁恒扶了下来,当两兄弟上车的时候才发现不对。鲁恒的腿上夹着夹板,看上去只是潦草的包扎了一下,并不像是轻伤。
鲁越脸色变了变,然后改了方向,径直将弟弟背下来了。
“请大夫吧。”
鲁大郎连连点头,跑去找周大夫了。
等鲁恒躺会床上时,他已经疼的冷汗涔涔,周大夫很快赶了过来,打眼一瞧,便变了脸色:“这是骨头断了,要接骨,怎么没早点来啊。”
鲁老太太一听,差点儿没有站稳。芮娘在旁边忙扶住了她。
“骨头……骨头断了……”
鲁老太太喃喃的重复,周大夫立刻拿出箱子里的东西:“要先给他把这个药煎了喂了,接骨很痛,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周大夫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药包,芮娘立马接过:“我去吧!”说着就一把接过,跑去了厨房。
……
接骨的过程的确惨不忍睹,即便喝了药,鲁恒还是被活活疼醒,一下午的时间,鲁老太太的泪都没有停过。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时,周大夫浑身是汗,松了一口气。
“好了,接下来就是喝药、静养,伤筋动骨一百头,至少要养三个月,我会不定期来看的。”
鲁越道着谢,把人给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