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爵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平淡的提醒:“薄晏晞。”
“啊,对,薄晏晞。”裴界一击掌,“要不是你出手花了人力物力心力替她对付薄晏晞,她和倪家能有今天吗?早就是个家道中落的穷鬼,哪有现在的风光。”
“不能这么说。”宁爵西毫不在意的口吻,合上平板电脑,开始往外走,“我和她各取所需而已,她用未婚妻的牌子替我挡了不少家里的逼婚,要不然我会像你一样每年有个十次八次的相亲。”
裴界边跟着宁爵西往外走边翻了个白眼骂道:“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被家里逼着相亲是裴界心底永远的痛。
两个男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电梯前,秋意浓却还站在那儿,朝宁爵西扯了个笑容,指着电梯说:“好象要刷卡才能用。”
“指纹也可以。”宁爵西自然的揽住她的腰,一边用手指按了下电梯,紧闭如蚌壳的电梯门终于开了,他拥着她一起进去:“改天我让技术部把你的指纹输进去。以后你就可以直接坐电梯上来。”
“好啊,谢谢。”秋意浓唇角扬了扬,语调娇软。
若不是了解他们的人,一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裴界瞬间有种被人强行塞了一口狗粮的赶脚,在电梯外停了一会,才皱眉跟着进来。
前面一对男女亲密的站在一起,裴界一边冷笑一边想,从这里到停车场,将近十分钟呢,秋意浓怎么着也得提一提晚上应酬的事吧。
以前倪予茉在的时候,可没少使这样的小手段,女人嘛,天生爱嫉妒。
然而到了一楼,秋意浓指着打开的电梯说:“我车在外面,先走了。”
“嗯。”宁爵西点头,伸手按了电梯,电梯便直接下行来到负一楼。
身后,裴界冷嘲热讽道:“你们这对夫妻不拿奥斯卡真是可惜了。”
宁爵西侧头看了裴界一眼:“奥斯卡被我拿了。你怎么办?”
“啊呸,我演技可不如你!”裴界睨了宁爵西一眼,脑海里有个火光一闪而过:“对了,你说倪予茉同父异母的哥哥叫薄晏晞是不是?”
“对。”
“靠。”裴界突然大叫了一声,拍着宁爵西的肩膀道:“今晚的饭局这个薄晏晞就是主角,难怪我当时听我哥们说了名字还奇怪,怎么有点耳熟,原来是倪予茉的哥哥薄晏晞。”
宁爵西听完没什么表情。
“怪我。”裴界一拍脑门:“以前你帮倪予茉争家产的时候我记的你提过一嘴薄晏晞这个名字,当时我也没在意。今天这饭局可是我动了所有关系才请来的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手里有一笔近百亿的回笼资金,那些开发商挤破了脑袋都想和他搭上关系。如果他真的是倪予茉的大哥,依我看今晚这饭局很有可能无功而返。”
电梯到了负一楼,二人走出电梯。
宁爵西目光沉沉,摸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
今年年底,盛世的新项目需要庞大的资金,时间就是金钱,寻找新的合作人迫在眉睫。裴界人脉广。身为他的死党自然积极牵线,这才有了今天的饭局。
薄晏晞……
宁爵西唇边勾出淡的几乎没有弧度,对面驾驶座里的裴界偏了偏脑袋问他:“你去不去?”
“你说呢?”宁爵西扬眉,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黑眸里蓄着冷然的笑:“我向来怕过谁。”
裴界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当年宁爵西接手盛世王朝就是靠着这股狠劲,硬是从“拿地成本高”“资金链紧张”“政府一再采取调控措施”等重围中开创出了“事业合伙人”制度。
那最先一批敢于吃螃蟹,和他合作的房企事后都获得了高额回报,此举被业内和新闻媒体称为拉开了标杆房企内部员工“一起玩”的大幕。
从此盛世王朝被宁爵西带进了一个新的辉煌时代。
能有今天的成绩靠的就是过人的胆识,区区一个薄晏晞难不倒他。
裴界这么一想,马上给撮合这顿饭局的哥们打去电话,在问清了薄晏晞已经到场后,他扔了,抬头一见宁爵西的幻影已经没影了,他加足了马力,一路狂奔,这才在第三个红绿灯路口追上了幻影。
包厢内七八个男人。每个男人旁边都有一名或性感火辣或温柔可人的女人相伴,宁爵西进去时,有道冷淡的嗓音在说:“我不需要女人,家里那位知道了会吃醋。”
“家里那位?薄少,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有人问,在座的几个少爷都是菱城的,和薄晏晞平常倒也有来往,所以对薄晏晞的情况有所了解。
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优雅的交叠着,薄晏晞面容清贵淡漠,没有回话。
另一个男人却玩味起来:“该不会是小情人吧,这些年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有女朋友,秘密小情人?”
“呵。”薄晏晞身躯往后一顷,抽了根烟出来,火焰摇曳,照出一双冷峻的眉眼,继而吐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也许是有夫之妇呢?”
在场的少爷都是无所不玩的,这话一出来大家都吃吃的笑了:“新鲜呐!咱们在座的玩过飞机,玩过轮船,玩过女人,玩过雏,还有的玩过男人的,可今天我是头回听说玩上有夫之妇的,佩服,佩服!要不,咱也改天尝尝?”
裴界在外面听到这话,边往里走边大声插嘴道:“这有什么,人家是你情我愿,谁管得着?”
一见裴界和宁爵西进去,大家纷纷起身打起招呼:“裴少,宁少,你们可来了,再不来我们可都走了啊。”
“行,行,行,你走,小爷还不稀罕你。”裴界也不含糊。一边和一帮少爷插科打诨,一边拿起酒往杯子里倒:“自罚三杯。”
“不行,不行,三杯哪够,再来两杯。”男人女人们都在起哄。
整个包厢吵吵闹闹的,唯有两个人不受干扰,一个深沉淡定,处变不惊,丝毫不见求人之态;一个眼露冷蔑,冷冽森然,坐等鱼儿上钩。
宁爵西坐下后径自拿出打火机,点了烟,旁边坐着的女人嗲嗲的给他倒了杯酒,傲人的胸部几乎蹭到他手臂。
宁爵西没动手接,只淡淡抬了抬下巴,指着对面的空座说:“你去那儿坐。”
女人挺委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扭扭捏捏的往那边挪。
薄晏晞唇间溢出一个轻薄的音节:“呵。”随即对裴界道:“把女人们都撤了吧,男人间谈事,何必把女人搅进来。”
裴界这时候已经被灌了四杯酒,头正昏着呢,理智还在,赶紧摆摆手,大声叫来经理,把一群莺莺燕燕全赶走了。
在场的少爷们对声色犬马早已习以为常,陡然把女人全赶走了,剩下一堆男人,看着就全身怪怪的,有人眼巴巴道:“不是,这儿的公主可都是青城数一数二的,留一两个下来活跃活跃气氛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