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前所未有的大,像怕她挣脱一般,恨不得把她嵌揉进身体,揉进骨血里。
男人炙热的气息笼罩而来,绷得很紧的嗓音嘶哑异常:“浓浓。”
她不挣扎,安静的让他抱着,等到又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手推他的肩和手臂:“蔻儿和宁朦北来了。刚才我在给他们拦车,被你放跑了,今天电影开机宴会对于daisy非常重要,我是不可能不打声招呼就走的,你先回宴会,我有点话要跟蔻儿说,一会就回去。”
他的手牢牢的握住她的小手,黑眸也紧紧锁在她脸上:“晚宴结束后呢?你肯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要去哪儿?”她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般看他。
他看着她此时过于平静的脸,绷紧的神经渐松,放开她的手,低沉的嗓音说:“我等你。”
他执意这样她也没说什么,转头对着秋蔻低低的说:“最近不太平,你把小柠檬看紧一点,知道吗?”
“出什么事了,二姐。”秋蔻感觉到秋意浓语气中的警惕。
“别问了,照我说的去做。”秋意浓说完又看看宁朦北:“蔻儿和小柠檬你一定要照顾好。”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秋意浓不想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
宁朦北没说话,只是紧紧圈住了秋蔻的腰。然后淡漠的看了眼待在一边的男人,破天荒的对秋意浓说了一句还算关心的话:“你最好跟我们一起走。”
不等秋意浓开口,宁爵西迈了一步过来,面无表情的开腔:“不用,我们有车。”
秋意浓咬唇笑了下:“天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
秋蔻也看出来秋意浓和宁爵西之间好象有点古怪,别的事还好说,感情的事别人真不好插嘴,二姐一向有主意和决定,不必她担心,于是拉了拉宁朦北说:“那我去拦车,小柠檬不知道睡了没有。”
宁爵西走过来,瞄了一眼宁朦北,“你车呢?别告诉我,你现在穷到连车都卖了。”
以往宁朦北被怼,自然不甘示弱,不过他今天心情好,眸光柔和的注视着在马路旁拦车的秋蔻,轻笑一声,懒得理会。
秋意浓接话平平淡淡的解释道:“司机家里突然有事,回去了,宁朦北和蔻儿又都喝了酒,不能开车,蔻儿这才拜托我给他们过来拦出租车。”
过了一分钟,秋蔻拦到了一辆出租车,秋意浓送他们上车。
等到出租车开远,她脸上的笑容莫名跟着消失,侧头看向双手插袋一言不发的男人:“我们进去吧。”
宁爵西俊脸隐匿在一片阴影中,薄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嗯。”
她的手挽在他的手臂里,他们像之前一样亲密的走进去,没人看出破绽。
大厅内晚宴进行的如火如荼,热闹非凡。
他们离开的这一个小时,对于喧闹放纵的晚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罗总这么年轻漂亮,就带领国内最顶尖的技术团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有幸能喝宁总和罗总一杯喜酒?”制片人大约是喝多了,面红耳赤,问的很是直接。
宁爵西手里执着透明的水晶高脚杯,红色液体摇曳出一道优雅的弧度,沉沉的目光对上身边女人的眼睛,低醇的声线笑着:“随时都可以。”
秋意浓半垂着浓密卷翘的睫毛,几乎在他话音落下之后浅浅的笑起来:“我们还年轻,暂时没这个打算。有好消息会告诉大家的。”
这段话无疑是当众直接否认了宁爵西的话,众人霎时感觉秋意浓啪啪的打了宁爵西的脸,一时没人敢贸然说话,面面相觑起来。
宁爵西眼底的墨色益发浓厚,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英俊的脸庞悄无声息的变得格外深暗,垂眼沉默不语的抿着杯中的红酒,仿佛在专注致志的品尝。
晚宴进行到十一点才结束,这是秋意浓迄今为止参加过的最完整的晚宴,以往在青城的宴会她不到一半就走了,这次不一样,是她决定在职场生涯最后一次谢幕的工作,必须要重视和做好。
一坐进车内,她就闭眼歪向一边。似乎累极了。
大脑没有停,仍在不停的运转着,不可否认,程蕊确实长得漂亮可人,柔弱无骨的那种美,十分的女人味,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被需要的感觉,而她呢,虽事业有成,却是方方面面太强,有时候强到似乎并不需要男人。
烟青曾劝过她:“意浓啊,你这样天天忙工作,冷落了你男人可不行啊,一两天还可以。天天这样,比你男人还忙,你说男人娶你干什么?图钱?他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不需要你再去赚。图漂亮,呵,外面鲜嫩可口的小姑娘多得是,招手即来,而且是前赴后继、飞蛾投火。这男人嘛,特别是像宁爵西和史蒂文这样既有颜值,又有魅力的成功男士太少了,凤毛麟角,外面盯着他们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多如牛毛,你说他们凭什么非要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那得你有魔力、有魄力,女人不光要漂亮。还要懂得撒娇,要在男人面前懂得示弱,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这男人啊天生骨子里都有一种保护欲,这女人呢就得激起他身体里所有的保护欲,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女人不能事事太强,那样体现不出男人是被需要的一方。说穿了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娶个女金刚回来,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烟青这么劝过她,尹易默也曾拿曾玉滢和她比较过,认为贤惠和专心相夫教子的女人更适合当宁太太,所以,她下决心等现在手上的项目做完就辞职,回到他背后学着当一个家庭主妇,学着做菜,做家庭,学着当一个他背后的女人。
今晚经历的种种现实仿佛在向她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她真的可以放弃工作和事业吗?
每天侍候他上班,打理家务,然后每天眼巴巴的苦等他回家吗?
当然了,也许,她还会变成另外一种形象,和其它的贵妇一样打麻将、购物、血拼消磨时间,然后为了吸引丈夫,拼命去做美容,在害怕他对自己腻烦和被外面漂亮女人吸引的恐惧下惶惶不可终日?
不,她不可以放弃自己的事业。不可以变成一个依附他,靠看着男人脸色苟活的女人,那样她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劳斯莱斯抵达别墅,司机把车停下来,宁爵西挥了挥手,司机静悄悄的下车离开。
看这样子,他是打算在车里谈了,秋意浓咬唇,一字一顿淡声说:“明天去把熙熙接回来。”
“然后呢?你想带着熙熙搬回你的公寓去是吗?”
他似乎看穿了她,目光犀利如箭,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今晚做错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他。
她低低笑了两声,转头看向窗外修剪得整齐的矮树丛:“宁爵西,你是不是想故意和我吵架?”
宁爵西盯着她笑,“浓浓,我故意和你吵架,你确定吗?”深邃阴霾的眉眼间尽是嘲弄之色:“我等着你发火,你发多大的火都可以,但我不接受这种冷暴力。你负气带着熙熙离开,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你要解决什么问题?”她不看他,却反问他。
他挑起她的下颚逼她转过脸来,指腹慢慢摩挲她细嫩的脸颊:“说好熙熙要在宁宅住上几天,今天刚送过去,明天就接,这样你觉得合适吗?”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孩子是我生的,我想孩子了不可以吗?”
“浓浓。”他语调顿了顿。有所缓和,透出明显哄她的语气:“你生我的气是一回事,但我父母确实喜欢熙熙,他们年纪大了,想子孙在身边是人之常……”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身边人影一闪,她突然下了车,车门继而被重重甩上。
宁爵西坐在车里,过了好一会儿眼里才浮出一丝自嘲,手里的被扔到一旁,唇边滑过冷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