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抽完,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灭烟头,他起身缓缓步回屋内,路过感应垃圾桶时,手里的烟头随手被抛了进去。
他进餐厅的时候,她的那碗面已经吃完了,起身站起来:“我上去休息了。”
“嗯。”他没看她,自顾自的拉了椅子坐下,面前的碗里卧着枚煎得金黄的荷包慢,旁边是一片绿油油的鸡毛菜,洒着翠绿的小蒜叶,是碗素面,然而光是闻着味就知道肯定不会太差。
他以前吃过她做的饭,实在是比较糟糕,可见她在厨艺方面不擅长,像这样一碗几乎可以打高分的面,居然出自她手,不免诧异。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再抬头,她已走出了餐厅。
宁爵西吃完面,连碗里的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收拾完碗筷之后,他上了楼。
卧室里亮着盏台灯,浴室里响起蓬头的水声,这令他紧抿的唇微微变化,他以为出了今天的事,她会跟他分房睡。
疲倦的坐进沙发里,他捏了捏眉心,习惯性的掏出烟提提神,最后扫了一眼浴室。她对烟味十分敏感。
摸到烟的手停顿之后又收回来。
二十多分钟后浴室的门响了,她穿着浴袍出来,满室都是沐浴露的香味。
“早点休息。”她错开他的视线,去梳妆台那里擦了点保湿乳,然后随手拿了往外走。
“去哪儿?”
“……”
“浓浓!”他的声音在加重,不悦感很明显。
“你洗澡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她蹙起眉,脚步停下,身体却未动,说完出了卧室,拉上房门。
一楼是他的书房,二楼还有间闲置的书房,就是刚才回来时她待过的,里面布置的风格小清新,她挺喜欢待在里面。
关上书房的门,坐到书桌后面,打开电脑。
侵入宁谦东的,以为能找到程蕊的电话,居然找了许久都没发现。
他们之间,仿佛从来没联系过。
今晚怡园厅的生日宴会他们又是怎么回事,是程蕊带着她去见他的,会不会他们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从来没联系过?
她退了出来,拧眉思考,有个电话进来。
“滢滢。”
“嗯,意浓,苏柔的事你怎么看?”
“现在还不好说。”
“你也认为不是酒驾那么简单吗?”
“嗯。”秋意浓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事实上当时她缠着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答应,她又说要用一个秘密跟我交换。”
“什么秘密?”
“……”
“不能说吗?”
“也不是。”她看着窗外的庭院景色幽静怡人:“也没什么,苏柔说她知道当年加害宁谦东和宁朦北的人是谁。”
“苏柔说她知道?”曾玉滢惊讶得很,静了几分钟:“有这个可能,我忘了告诉你,苏柔以前在宁宅做过女佣,就是在程蕊和宁谦东的别墅做过不少年,她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迷雾重重,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拨开迷雾见真相。
秋意浓吐出一口长气,问道:“对了,容汐彦在盛世王朝酒店走了之后有没有找过你。”
“有,他给我打过电话,他一方面想见我,一方面想让我支持他找回他的真正身份。”
“怎么找?”
“他让我当证人,告宁谦东上法庭。”
“……”
“意浓。”曾玉滢声音压的很低:“我打算支持他这个做法,但我需要你的帮助可以吗?”
“容苏柔一死,容汐彦整个失去了理智,无凭无据,这场官司恐怕就算是法院也不会接。”秋意浓眉头皱起,“你们打不赢宁谦东的,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
“所以,意浓。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曾玉滢在电话里难得低声下气。
秋意浓想了想,松了口:“好,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谢谢。”曾玉滢匆忙道谢:“天色不早了,具体的我改天再找你,先这样,再见!”
电话里传来忙音,秋意浓坐回转椅里心情复杂,头很疼,像有千军万马踩过。
关了电脑,关了灯,带上书房的门。
她进卧室,拉开被子躺下去,闭上眼睛没几秒就呼吸规律起来。
宁爵西洗完澡出来,床头的灯还亮着,她躺在床的一侧被子里,闭着眼睛,沉睡的模样。
他看了她两眼,无声的走过去关了灯,没有习惯性的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只是靠近她躺下来。
卧室里灯光暗沉,时间一点点来到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