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砚醒一会便又会睡过去,但李煦川对这件事情乐此不疲。
系统,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江砚问道。
京城地处中间地带, 涝不着, 旱不着,江砚没法子靠京城的气候来判断其他地方是否出现了□□。
根据数据分析, 你还有其他途径获取消息,所以我不能将消息告诉你。系统道。
又是这句话,江砚不明白自己还能靠什么知道外面的事情,身边呆在宫中的哪一个不比他时间长,江砚甚至怀疑她们并不在意宫外头的世界, 只想着如何在宫内安稳的活下去。
知道了。江砚穿戴好,丰盛的早膳早已摆上桌,精致的摆盘和装点看得出厨房的重视,可惜江砚却毫无胃口。
关于李煦川的事情一件件压在心头,得到权利的李煦川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有时候却又还是如小孩子般,让江砚一时间拿捏不准。
小敏子,你能帮我打听打听,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江砚拿起筷子没吃几口便又放下了,目光落在恭敬站在一旁的小敏子。
江砚上不了朝,连最基本的朝政都不知晓,也不知道李煦川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而李煦川似乎并不喜欢和江砚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的话题。
太傅小敏子面露难色,李煦川私底下吩咐过他不要告诉江砚不相关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事情,但小敏子心底大概是知晓的。
算了。多次婉拒,江砚大概知道了肯定是李煦川说了些什么,看来李煦川是打心眼里不想让自己知道,你下去忙吧。
是。小敏子一刻也不敢多留,生怕江砚再说些为难他的话。
午时,李煦川准时赶回来陪江砚一同用午膳,换了身便服的李煦川没有让江砚讨厌的距离感,带着少年清爽的气息,笑盈盈的看着江砚,
下人说先生早膳没吃几口便饱了,下次若还是这样,这些下人就该罚。李煦川给江砚盛了碗排骨汤放在其手边,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本应该的事情。
江砚正想端起汤的手一顿,只是没睡好,所以没胃口。
这么看来,是朕的错了,是朕昨晚缠着先生闹腾。李煦川展露出笑容,笑容和从前一样,只可惜江砚发现了李煦川眉间有几道细小的皱纹,是长时间蹙眉留下的。
江砚喝了口汤,漫不经心问道,最近有烦心事?
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李煦川握住江砚的书,放在手心轻轻揉捏道,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解决好的。
短暂的用了午膳,李煦川又去处理政事了,留下江砚在养心殿内百无聊赖。
于是乎江砚带着随手糊的纸风筝去了御花园,想着在那儿打发时间。
风筝飞上去的那一瞬间,除了有小敏子的欢呼声,还有一道处于变声期的稚嫩声音在惊叹。
江砚闻声望去,鹅暖石的小路上站着一位少年,少年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在天空中飞扬的纸风筝,又顺着方向找到了江砚。
我认得你,你是皇兄的老师,之前给过我草蚱蜢的。李东大步而来,短短的时间内少年长高了不少,也变了副模样,颇有点小大人的样子。
九王爷。江砚道。
自从李煦川等上皇位,众多皇子都被封了王。
李东目光在江砚手上的轴轮略过,先生是在放风筝?
是。江砚答道。
北方发了大旱,先生不为皇兄想办法,却在这儿放风筝消遣,是否辜负了皇兄的好意?李东双手被在身后,一板一眼,对江砚毫无畏惧。
江砚是李煦川的老师,从前的地位并不高,可现在李煦川是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江砚也晋升为帝师,地位何其尊贵,加上李煦川对江砚不同于他人的态度,即使是当朝宰相在江砚面前也要礼让三分。
现在被一个毛头小子指责其实失责,不要说江砚身边的小敏子被吓着了,连跟着李东的侍从也被吓到直接跪下,要给自家不懂事的主子赔罪。
李东虽贵为王爷,可和江砚比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更胜一筹。
就在众人以为江砚会因为脸面挂不住而发怒的时候,只见其恍然大悟般点头,
王爷说的有理,不过在下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望小王爷能和在下去前面的凉亭细说。
太傅!小敏子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江砚已经牵起李东的手,带着他走向亭子。
小敏子在原地焦急的踱步,一拍大腿转身就朝着养心殿跑去。
风中带着百花的香气,江砚靠在柱子上,听着李东和他说外面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就在这几月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北方大旱,百姓根本无法春季播种,那么来年秋天便会是颗粒无收,而南蛮也在蠢蠢欲动,可以说炎王朝现在是内忧外患。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江砚垂下眼睛,遮盖住情绪。
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长时间不处理事情的他,想要瞬间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还真是有些困难。
就在思索之际,一直在说话的李东没了声音,周围的氛围也瞬间变的僵持起来。
江砚垂下的眸子看见了一双明黄色的靴子,顺着向上看去,李煦川眸中带着怒火,面容却是笑的,见江砚发现了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参见皇兄。李东立马站了起来,行礼道。
朕一刻不看着先生,先生便会给朕找事来。李煦川拉着江砚的手腕,将人拽起来,先生还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朕啊!不必如此费心找机会。
江砚不愿意生气,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在他看来发怒解决不了问题,但现在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小天地里,他的精神已久达到了紧绷,如果这就是李煦川对他的好,那么江砚只觉得害怕。
够了!江砚甩开李煦川握住他的手。
如此无礼且大胆的举动惊呆了在场的人,赶忙低下头不敢看,努力的把自己缩在角落里。
李煦川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一时间也没接受江砚的反应,江砚对他一直都是包容的,没有如此吼过他。
即使当初逼着江砚要其对自己心意表态的时候,江砚也没动怒过,而是和他好好的说。
先生李煦川想要去够江砚垂在身侧的手,却被江砚不留情面的躲开。
陛下,好自为之吧。说完,江砚多余的眼神也没留给李煦川,转身离去,留下帝王一人站在众人之间。
江砚回去后简单的塞了几件衣服在包袱内,屋内到处都是李煦川和他留下的痕迹,江砚深呼吸后,拎着包袱要走。
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和推门而入的李煦川撞了个正着。
本来打算服软认错的李煦川在看见江砚手中的东西后,后怕、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要吞灭他似的。
那一瞬间李煦川已经放弃了思考,只有一个念头,想要将江砚留下,不论用什么办法。
来人!给朕把所有出口都封死了。李煦川眼神冷极了,盯着江砚道,看先生还能去那儿?
江砚将包袱扔在地上,眼前的人如此陌生,江砚没有一开始想象的怒气,他有的只是失望,失望于自己在乎的人竟然会如此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