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雪气的发抖。
沈怀梦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是看明白了他们二人的关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郡王,阿胭不宜再动气了。”沈怀梦提醒。
在沈怀梦面前,谢狰玉没有再露出得意之色,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走到床榻边握住胭雪的手,说:“你好好养身,我不逼你就是,这事我们之后再提。”
然而他话音刚落,外头下人就来传话,神色焦急的道:“夫人,小姐,前厅,前厅端王带来的宫人正在宣读圣人诏令,说,说是赐婚小姐与谢郡王,要二位前去领旨。”
屋内顿时安静无声,在胭雪眼神如针般盯着他时,谢狰玉装得像极了不知情的人,冷眸微愣,看向胭雪,下一瞬皱着眉解释,“不是我求的圣诏,我不知情,且我昨日并未进宫,你要不信可以问四臧。”
胭雪先是哼声,后是伸手招人,“扶我起来。”春月离得她最近,守在床边见状很快过去,含山跟着蹲下为她穿鞋。
谢狰玉冲外头道:“你家小姐身体不适,就说我代她领了。”他扭头对胭雪飞速的道:“我去看看怎么一回事,你好生歇息。”
他路过沈怀梦,隐晦的瞥过她已经膨胀的肚子,颇为慎重的道:“夫人不方便的可先回院里休息,这里我会派人照顾钟胭。”
沈怀梦自己就是一个孕妇,谢狰玉心里觉着她在胭雪院里待着反而是在添麻烦,她月份这样大了,胭雪到时候还要反过来照顾她。
他走出门时还想,胭雪到时也会有这么大个肚子,钟府一下两个孕妇,定然照顾不过来,会疏忽了其中一个,还是要将胭雪弄到新宅里由他养着才好。
他走的理直气壮,胭雪瘫坐在榻上,半天回过神来,才知道上当了。
“这个骗子,还敢说他不知情!”
圣诏一下,言明赐婚,这婚谁还能拒。
胭雪暗骂了谢狰玉八百回阴毒小人,前厅诏令已经念完了,他说代领,也没有再回来,端王父子大获全胜,走时就说聘礼即日送到,让钟府准备胭雪的生辰八字,要纳彩换庚帖,早日成婚。
谢世涥和谢狰玉走出钟府,身旁身后都跟的有人,马被牵在最后面,谢世涥负手走了几步,等出了乐安坊的街巷才同谢狰玉道:“答应你的事,本王已经做到了。”
谢狰玉面色与在钟府浑然不同,嘴角挂着一抹阴险的笑,很快又克制的收敛住了,淡淡道:“多谢父亲。”
谢世涥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那钟氏女既已有身孕,等孩子生下来,日后就让他承袭我的爵位。”
谢狰玉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爵位这事,本是父袭子,子继父,谢世涥的爵位是亲王谢狰玉承袭过来便是郡王,后人每继承一次先人爵位便要比原来的地位低一等。
如今谢狰玉已经被单独封为郡王,谢世涥的爵位便空在那,嫡子在,庶子无法拥有继承的权利,现在谢世涥宁愿给谢狰玉未来的孩子,也没有打算留给庶子过。
谢狰玉冷然的道:“阿胭肚里的孩子还未知是男是女,父亲此话说的太早了。”
谢世涥对他这副冷淡的反应感到不悦,哪家的大人会轻易同自己的儿子提起爵位的事,袭爵要等长辈亡故以后才会轮到下一代,生死之事叫人忌讳,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嫡子也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像是不稀罕他这个爵位一般。
谢世涥被扫了面子,重重的冷哼一声:“我意已定,你只管让那钟氏女早日生下孩子,我自然不会亏待她和未来孙儿。”
说罢他怒气冲冲的招手,上马带人先走了。
钟闻朝踏进院子,走了两步停下,身后的下人跟着顿住脚步,钟闻朝继续往前走,又停下,下人忍不住问:“郎君,为何不走了。”
春月在胭雪身边耳语了两句,得了吩咐便出去了。
钟闻朝看到春月的身影,神色一僵,转身就朝外走去,被春月喊住,“郎君。”
她小跑过来,急忙道:“小姐差奴婢来问郎君,为何到了院子里不进去看她,何故徘徊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