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人:
言淮抬手就把视频切断了,只留下语音频道。
三分钟到了,言淮的语气还是很平稳,却带着几分克制,仿佛在压抑着什么,迎战吧。
戴着面具的男人看着被切断的通讯,沉默片刻。
他回味着方才瞥见的时愈的脸,慢慢又笑了一声。
时愈也在盯着被切断通讯的屏幕发呆。
这其实是他第二次听见莫临川说话,上一次是无意间听见言淮和他对话。
但不管是哪一次,这个嘶哑的嗓音都给时愈带来一种,挥之不去的诡异感。
似熟悉又陌生。
但时愈虽然不安,却想不通其中关窍。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后,给他带来熟悉感的东西实在不能算少。
他倏而有一个荒谬的猜测,心道这神秘兮兮的面具装逼男,不会是真正的言淮吧
但转念一想,时愈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
在原作者的笔下,言淮就算长得不算好看,至少不是这怪模怪样的,嗓子也不会像被火燎过一样,刺耳得很。
时愈只好把这人暂时当成莫临川。
针对灰穹的攻击已经开始,在言淮的指挥下,帝国战舰形成包围圈,逐步压缩其内空间,不断有灰穹的突击舰被炸毁,战况有序却紧张。
这时,言淮忽然开口问了句:他为什么要找你?
时愈还没从思绪中抽出来,呆呆啊了一声,疑惑地说:我不知道。
言淮搁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屏幕,语气平静:那是个Alpha。
时愈:?
时愈:哦!
他悟了!
言淮见时愈脸色奇特,看似随意问:想起什么?
时愈:按常理来说,Alpha很喜欢抢Omega,抢走之后让Omega们去干苦力活。
按《广度标记》的正常逻辑来讲,Omega被抢走之后确实在干苦力活毕竟,一天要被好多个Alpha标记这种事情,真是既痛苦又费力。
时愈倒吸一口凉气,面色扭曲。
言淮:这是什么常理?
他意识到时愈的思路可能又跑偏了,提醒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贸然和Alpha对上,你打不过。
时愈:哦。
那没事了。
灰穹的突击舰被击落大半,剩下的四散逃亡,不成气候。
言淮一边分心注意着旁边的Omega,一边与言如玖取得了联系。
言如玖的大嗓门传出来:你们怎么样?
时愈接了句:我们挺好的,快回去了。
甚至还有点困。
言淮:基地做好战舰回落准备。
言如玖那头像是很嘈杂,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等一下。
时愈莫名心头一跳。
言如玖:奇怪,这都什么东西?
言淮听得不自觉拧眉:有话直说。
我看不懂,正找人过来呢,言如玖喃喃自语,阿淮,基地和你们的对接程序好像出了点问题。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言淮却神色变了变,抬手就要去切断与言如玖的通讯。
但还是慢了一步,下一刻,言如玖的声音猛地消失,空气中有几秒安静,随后,一阵极其尖锐的噪音响起,战舰与基地的联络频道转为红色,时愈抬起眼,甚至看见控制台都发出了警报。
反向侵入。言淮说。
时愈霎时就听懂了。
灰穹竟然不惜以那么多同伴的性命为代价,埋伏到现在,只为了在言淮与基地联系的时候,通过破坏基地程序,反向入侵至帝国的战舰上,试图夺取控制权。
而先前所有的顺利局面,都是爆发前的假象。
设下这个局的人,心机深沉,耐性极佳,还很残忍无情。
也不知道灰穹用了什么手段,在侵入指挥舰后,极短的时间便破坏了不少重要系统,数道红光闪烁,舰身开始隐隐颠簸起来。
言淮一把将时愈抓了过来,冷着脸给他绑上安全带。
时愈没有挣扎,低头看看言淮给他系好的防护装置。
因为前舱其实只有一个人的位置,言淮直接拆了自己身上的一大半防护带,随手围着时愈绕了一圈,把Omega牢牢绑在座位旁。
这样的姿势不免使两人靠得极近,时愈忽然感受到空间里逐渐弥漫开来的浅淡凉意是言淮的信息素。
指挥舰颠簸了一下,时愈一头栽进言淮怀里。
他晕头转向地想,这Alpha信息素威压好像不止E级啊又变异了?
帝国的战舰群逐渐失控。
虽然短时间内并不能反转局势,但这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时愈望见有几艘灰穹控制的突击舰朝这边飞来。
言淮动作迅速地修复舰内系统,顺势下发命令。
帝国的战舰队伍在初期的慌乱过后,很快稳住脚步,开始缓慢后撤,以给自己争取清理程序的时间。
但灰穹仿佛不要命似的,竟然加快了速度,拖着千疮百孔的舰身,极有目的性地,一致朝时愈二人所在的地方冲来。
言淮突然说:闭上眼睛。
时愈怔了一下,还是乖乖闭眼。
而后他听见控制台上一声轻响,像是言淮按下了什么键。
耳边还是很安静,但尽管闭着眼睛,却依旧能感到刺目至极的光芒闪现在前方,把视野染就一片薄红。
或许是时愈的错觉,萦绕在身边的Alpha信息素也忽地存在强烈起来,如冷而强势的冰泉将自己包裹,不会显得难受,却有不容忽视的占有感。
等那阵光消下去后,时愈悄悄睁开眼,发现前面冲着这边来的几艘突击舰已经不见了。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舰身骤然猛地颠了一下。
一艘更为庞大的突击舰出现在左前方,几秒后,以对方的战舰为中心,一圈浓墨似的漩涡浮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扩大。
时愈的思绪一瞬凝滞住。
他认出了这是什么。
军部最近也在研究这个东西,却因为巨大的实践风险和不可控性,进度缓慢。
灰穹竟然在这场规模不大的战役里,不惜冒着被卷入后粉身碎骨的后果,用人造跃迁虫洞,将自己和时愈所在的战舰吸入其中。
时愈甚至耳尖地听见了舱壁不堪重负的破裂声,意味着他们即将要被恐怖的压力碾得粉碎。
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时愈终于听见言淮开了口,清冷嗓音夹杂滔天的怒意,和不加掩饰的紧绷:时
他伸手要把站不稳的Omega揽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