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柳在大厨房看着厨娘做蛋糕的时候,开始害怕,卢姨娘到底是神是鬼,为何算计得如此精确,她如何知道李氏胃口不好,如何知道李悦容想要讨好李氏来做蛋糕?
香柳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进退两难。
香柳按照卢风的安排一路陪着小蝴蝶的时候,手心里汗水差不多能滴出来,趁着小蝴蝶不注意,把珠子按进蛋糕时,香柳觉得手跟被火烧了一般......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打断了香柳的回忆起。
香柳猛一转身,看到的是严箴那张冷得如冰的俊脸。
香柳知道侯爷很俊,合府丫头,哪个不称赞,哪个没存过那瘌□□的心思。
香柳知道香雪一直都以能给严箴做通房丫头为目标,可香柳知道那不过是痴人说梦。夫人的容貌,满大周只怕找不出第二个来,香雪几斤几两?
香柳此时看着这张冷脸,一时竟然忘记了害怕。
严箴身后跟着季匀,季匀走到桌子边,放下了一个物件,香柳睁大眼睛一看,突然觉得腿很软,根本站不住,瘫倒在地上。
那是半匣子珍珠,香柳典当了四百两银子的珍珠,怎么会在这儿!
严箴声音低沉好听,“你自己说还是本侯让你说!”
香柳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是侯爷声音真好听,可她仔细听了严箴的话,才觉得自己光是跪在地上都有些不稳。
香柳张了张嘴,想要找个什么借口,可是那桌子上的珍珠盒子跟夜里的灯光一样刺眼,容不得她说出别的什么话。
香柳在侯府那么多年,她深知严箴的手段,有一年一个丫头使了手段爬他的床,听说当时就一脚踹出门顿时就没了气。她还听说早些年严谦又个新侍妾把手伸进了严明月的屋子,第二日那侍妾惨死在屋里。
香柳不想使什么手段心思,在严箴面前都躲不过。
香柳知晓自己命不久矣,可她有什么办法,若不是卢姨娘指使,她怎么会做出这等骇人之事,她心有不甘,总不能一个人帮她背了黑锅吧。
严箴看着香柳不回答,还以为她要硬撑,招招手想要让季匀去寻玄月来,就听见了香柳的声音,“卢姨娘让奴婢做的。”
☆、第200章 香柳
香柳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可她大着胆子看了严箴一眼, 发现严箴并无意外的表情。
香柳一颗心越发沉了下去, 想来自己和卢姨娘的算计早就被人知晓了,如今怕是在这儿寻一个人证罢了。
严箴没有继续听下去,他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 严箴走后,季匀和玄月把香柳的供状记了个清清楚楚,交到了扶风手上。
扶风看了一遍, 和自己推测的出入并不大。
次日早上,扶风去和姜氏请安的时候带上了供状,直接就递给了姜氏。
姜氏当即就拍了桌子,指着扶风骂道:“你是怎么当娘的, 那点心不检查好能给芃姐儿吃吗?如若有个好歹,我,我和你没完!”
姜氏话还没有说完, 眼泪就哗哗滚了下来。
扶风又愧又悔,往日的吃食也都是查了又查,只因昨儿个芃姐儿站起来走路,一时开心之下竟然就大意了。
扶风如今想起也是各种后怕,眼泪也是擦了又擦。
姜氏流了半晌眼泪,这才冷着脸道:“黄氏还真有几分手段, 竟然能买通香柳。你与她有仇怨,为何要暗害于芃姐儿?”
扶风早已经想好了托词,道:“媳妇也奇怪, 我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向来没有纠葛,为何独独盯上了我。昨儿个媳妇专门去查了一番,才知道这仇是媳妇进门的时候结下的。”
姜氏大奇,道:“你进门时如何与她结怨的?”
扶风道:“媳妇进门之时恰逢悦姐儿满月,想是因为我进门之事影响了悦姐儿的满月,至此恨上了媳妇。”
姜氏大怒,“一个庶女,难不成得让堂堂侯爷让着她不成,就这点子事就把手伸向芃姐儿,真真是该死!”
扶风想要一举拿下卢风,留不得一点儿后路给她,便又道:“这已经第二回了,头一回媳妇怕母亲心焦没敢和母亲说。”
姜氏指着扶风道:“你这性子叫我说你什么好,这是能容得的,瞧瞧这差点儿就害着了我的芃姐儿。”
扶风也暗悔,不该养虎为患。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需要一举把卢风拿下去,再也伸不出害人的手。
扶风把把之前德贵家利用草兔儿的时给姜氏说了一遍。
姜氏听得直发抖,道:“蛇蝎心肠,这个毒妇,再留不得了!”
扶风道:“媳妇听说好像是卢姨娘瞧上的一顶蚊帐被杨全家的先领了给芃姐儿用,这才又刺激了卢姨娘,如此与一个孩子争东西,得不到就暗下毒手,这样的人在府里坐着,媳妇夜里都不敢闭眼睛,求母亲处置。”
姜氏知道扶风的意思,如今李氏虽说已经不再喜欢卢风,可如今严谦半死不活的,李氏担心处理了卢风,严谦也就活不下去了。
可如今卢风不光偷人,还伸手向了子嗣,这就容忍不得了。
姜氏沉吟片刻,道:“你不消管,我来处理,你好生看着姐儿,自己注意保养,好个黄氏,秽乱后宅便罢,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天不收我来收!”
姜氏仿佛下定决心了一般,和扶风说完就撵了扶风回了主院。
扶风觉得摊着姜氏这个婆婆,是嫁到侯府最大的福利了,姜氏大度,智慧又不多事。如今这样的事知道扶风不好下手,也一把揽了过去。
扶风还没回到主院,严谦门口就有两个婆子在嗑瓜子,一个婆子道:“听说没,黄姨娘肚子里那团肉不是老爷的。”
另一个婆子嗤笑,道:“你哪儿听来的消息,黄姨娘骑在老爷身上可是被秦婆子亲眼看到的。”这婆子声音低了下去,“秦婆子说老爷那东西真站起来了的。”
头一个说话的婆子声音粗哑如沙砾,冷笑道:“骑在谁身上都没用,你是不知道德贵怎么死的。”
这后面说话的婆子声音尖利,虽压低了声音穿透力却仍足,“德贵?怎么可能?咦?你别说,我还真听说过德贵偷了谁家婆娘,被逮了个正着,德贵家的亲口承认了的。”
这两个婆子你一眼我一语,越说越兴奋,连德贵哪日与卢姨娘欢好都说了个有鼻子有眼。完全不避里间的严谦,谁不知道他就是个瘫子,这会子只怕还没有起,哪里听得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