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宋余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穿着喇叭裤的青年吊儿郎当地喊:
“宋哥,你这不是没必要吗?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钱多了难道还会烫手不成?那些狗屁的外国人都有钱得很,大方着呢,怎么可能在乎咱们这些小钱?”
嘴里称呼着“宋哥”,但他的语气里可是完全听不出尊敬的意味,反而带着不屑的嘲讽之色。
活像宋余是什么大冤种,有钱不会赚的傻子。
“你……”同出东大院、宋余的头号小弟一脸被冒犯的愤怒,下意识就要为宋余出头。
但宋余伸手制止了他,转而冷冷地看向了喇叭裤青年,声音狠厉:
“第一天进伙的时候我就强调过,既然在我的手下办事,那就按照我的规矩来。爱干干,不干滚!”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敢带着小弟混社会的,性格里自然不缺狠辣果决的一面。
喇叭裤青年虽然仍然不平,却畏惧于宋余的威严,重重地打了自己的嘴巴几下,脸上陪着笑:
“宋哥,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没有下一次!”宋余冷冰冰地警告。
经此一番,原本底下的声音和小动作都消停了。
宋余给每个人登记并派发了商品,让他们自个儿去寻合适的对象。
等拿了东西脱离了宋余的视线,喇叭裤青年才不屑地“呸”了一声。
“不就比咱们早一步吗?会两句洋鬼子的话而已,拽成这样,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怨念和愤慨。
事实上,他早就对宋余定下的规矩不平了,而且他们辛辛苦苦赚的钱,他凭什么一口气就得要抽三成?
那可是三成!
赚了一百块,三十块都是得掏给宋余的,也就上下嘴皮子动一动的功夫。
至于这些商品?
都是些常见的手工艺品之类,他们作为本地人,完全可以找到更便宜的货源。
“大哥,你有什么想法不?”站在他旁边的人是他的堂弟,等着他拿主意。
喇叭裤青年眼珠子转了转,自傲地吹了声口哨:“咱们自个儿干自个儿的,报账的时候报最低的价儿就是了。”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那些洋鬼子们一个个都是人傻钱多,好骗着呢,随便敷衍几句就能轻松赚来美金钞票。”
堂弟还有些迟疑:“大哥,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喇叭裤青年冷哼了一声:“他宋余难道是什么天王老子不成,咱们非得听他的?”
他早就想踹了宋余单干了,一天能多赚好几十呢!
不耐烦地推开了磨磨唧唧的堂弟,喇叭裤青年眼珠子乱瞟,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就那个穿着蓝色西装西裤的漂亮国人,手腕上戴着的可是块纯金表。
呸,有钱的洋鬼子!
“先生您好,您看,您喜欢这种漂亮的华国结吗?只要十元。”
喇叭裤青年挤到了那人跟前,脸上挂着讨好而谄媚的笑。
漂亮国人笑了笑:“人民币?”
“不,是美金,十元美金。”喇叭裤青年眼底的垂涎之意都要溢出来了。
他被钞票蒙了眼,也就没看见漂亮国人意味深长的笑:“好的,交易愉快。”
后面,堂弟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这种华国结,虽然编织起来比较困难,但在一般市场上也就五毛钱人民币左右,还非常不好卖。
毕竟不能吃不能喝,买这个做什么?还不如换成半斤肉解解嘴馋。
而堂哥喊价多少?
十元美金,相当于五六十元的人民币了!翻了将近一百多倍,这不是赚大了!
另一边,宋余的头号小弟徐翔还在忿忿不平:“宋哥,你干嘛要拦着我?就该给那个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要不是宋哥好心带着他们干,他们哪有本事赚到这么多的钱?
宋余没直接回答,而是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那个人叫江大志,深城本地一个小岛的人,刚刚那伙人中,有十个都是他同宗族的兄弟。”
他的记忆力不错,天生擅长记忆复杂的人员关系。
而深城岛屿上的居民,宗族观念很强,非常的团结,且因为经常拉船下水的缘故,一个个身强力壮。
“所以呢?”徐翔不太理解,恨恨道:“难道咱们还怕他不成!”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没有这个必要。”